於妧妧見狀笑了笑，不再調侃她，轉而說道：“我們耽擱了一會兒時間，四妹妹怕是等急了，快些走吧。”
兩人一路來到約定好的酒樓，剛一上樓就看到早早等在雅間裏的於蓁蓁。
“二姐姐，三姐姐，你們來了？”於蓁蓁看到兩人連忙起身迎了出來。
於妧妧點了點頭，雖於妗妗一起進了雅間落座，開門見山：“四妹妹在信上說有事請我幫忙，不知是何事？”
此言一出，於蓁蓁和於妗妗相互對視一眼，眼底皆劃過一抹深意。
沉寂了片刻後，於蓁蓁開口道：“三姐姐，我這一次隨夫君來京，是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以後可能未必還有機會回來，更遑論與三姐姐相見，可我有一急事，唯有三姐姐可以幫我。”
“我們是姐妹，不必說那些客套話，你直說吧。”於妧妧笑了笑說道。
她對於蓁蓁的厭惡早已經在她和親之時便已經煙消雲散，如今坐在對面的，只是一個關係不疏遠也不親近的妹妹而已。?
於蓁蓁抿了抿脣，眼底閃過一抹暗淡，直言道：“我知道三姐姐精通醫理，想讓姐姐幫我調配一副避孕藥。”
她身爲平西王妃，又是和親過去的，這種藥根本不可能買的到，就算有途經，也不敢買。
一旦被發現，輕則丟命，重則外一蒼耳有心向大月發兵，這就是最好的藉口。
於妧妧聞言詫異的放下遞到嘴邊的茶盞，擰眉看着她：“避孕藥？”
“是。”於蓁蓁點了點頭，有些難堪。
於妧妧卻想到當初在宮內撞到夜離和男子私會的場景，他不喜女色，爲何她要避孕的湯藥？
就算要去，也是沒處使的啊。
她遲疑了一瞬，沒有立刻答應，試探着問道：“四妹妹，並非我好事愛打聽，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我能知道原因嗎？”
於蓁蓁聞言眼眶驟然紅了，嘴脣蠕動了幾下都沒能張開嘴來。
最後還是於妗妗看不下去，開口解釋道：“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平西王的爲人，後院有許多姬妾，四妹妹自打嫁過去便備受欺辱，平西王卻對此事理都不理。
直到上個月，府內忽然有兩名姬妾接連受孕，本以爲這是喜事，卻沒想到平西王連看都不曾看一眼，便命人將那兩名姬妾一個杖斃，一個沉塘，死狀悽慘，故而.......”
後面的話於妗妗沒有說完，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
所以於蓁蓁才趁着這次她大婚的時候，趕回大月，只爲求一貼避孕藥方保命。
於妧妧聽完臉色變換了好幾下，才緩緩沉了下來，目光冷凝的落在於蓁蓁臉上，眼底劃過一絲憐憫。
她知道於妗妗之所以說這番話，證明於蓁蓁早已不是處子之身了。
但夜離有斷袖之癖，定然是不會碰她的，既然不是夜離，斷然就是旁的宵小之人，混淆視聽趁人之危。
那兩個姬妾有孕後被夜離毫不猶豫的處死，想必也是這個原因。
夜離即便不喜女色，也畢竟是個男人，且身份尊貴，怎能忍受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還有了孩子？
若是這樣，於蓁蓁絕不能有孕。
“好，我答應你。”於妧妧沉思了一會兒，擡眸看向於蓁蓁，點頭應道。
“多謝三姐姐。”於蓁蓁喜笑顏開，眼底滿是感激。
於妧妧抿了抿脣，卻沒有她那麼好的心情，避孕藥畢竟治標不治本，只要於蓁蓁還在平西王府一日，危機就不算解除。
她遲疑了一瞬，忽然轉眸對於妗妗笑道：“二姐姐，聽說這家酒樓的桂花糕特別好喫，你能幫我去點一份上來嗎？”
於蓁蓁詫異的看着於妧妧，要點桂花糕直接叫外面的小二就行，何必勞煩二姐姐？
她剛要開口提醒，就被於妗妗在桌下按住的手指。
於妗妗明白於妧妧這是有話要單獨對於蓁蓁說，便從座位上起身，笑着點了點頭：“好，那我出去一下，稍後回來。”
“麻煩二姐姐了。”
知道於妗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於妧妧纔將視線再次落在於蓁蓁身上，眼底多了抹沉色。
於蓁蓁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她在平西王府早已鍛鍊的今時不同往日，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於妧妧的意思，見此時於妗妗離開，便率先開口問道：“三姐姐可是有話想對小妹說？”
於妧妧點了點頭，打量着她的表情說道：“這避孕藥我可以幫你寫，但你可知，夜離有斷袖之癖？”
“砰——”
話音剛落，於蓁蓁手邊的茶盞就被她不小心掃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她錯愕的看着於妧妧，這次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喃喃着問道：“三姐姐.......此話當真？”
雖然話是這麼問，但她知道於妧妧既然敢這麼說，此事定然八九不離十。
“是，如何得知的我不能說，但平西王的斷袖之癖確鑿無疑。”於妧妧表情凝重的看着她。
於蓁蓁臉上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也就是說她之前確實不知道夜離的隱情，更甚至將玷污她的登徒子當成了夜離.......
顯然於蓁蓁也想到了這裏，纖長的手指立刻攥緊袖口，眸底泛紅：“若夫君有.......那與我同房之人........”是誰？
於妧妧見她並沒有歇斯底里，便冷靜的分析道：“有兩種可能，要麼夜離即是斷袖又可以和女子發生關係，要麼就是其他的人知道夜離這個癖好，故意藉此.......”
後面於妧妧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兩人都知道，幾乎可以肯定是後者。
否則，夜離便沒有理由將懷孕的姬妾杖殺。
於蓁蓁臉色寸寸灰白，她驟然想起時常跟在夜離身邊的一個不起眼的侍衛，府裏只有那名侍衛有權隨意出入內院.......
可她更恨的是夜離，她不信夜離不知道府中姬妾懷孕與那名侍衛有關，可他卻沒有任何制止和懲處，反而將怒火都撒在了無辜不知情的姬妾身上。
簡直可惡！
人渣！
於蓁蓁胸口劇烈起伏，眼底猩紅一片，袖口下的指尖氣的不斷顫抖，憤怒的幾乎燒燬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