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在神族。
這一句話，讓姜雲凡的腦袋轟轟作響。
在神族！
在神族！
在神族！
他的腦海中不斷迴盪着這句話。
四位妖君扶住了姜雲凡：“帝君...”
姜雲凡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雙眸子蕩然失色。
他不知道現在他是什麼感覺。
只覺得恐慌佔據整個心頭。
在看眼前的數人，乾坤聖教的副教主，與諸位長老。
姜雲凡神色複雜。
他本該怨恨他們將青鸞交給神族的。
本該憤怒的。
但是，他卻無法對他們發怒。
因爲他們說盡力了。
姜雲凡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當初他在神族之外遭逢截殺，是乾坤聖教出手，接他與青鸞回到乾坤聖教休養。
爲了青鸞的傷，乾坤聖教不惜鑿開神玉峯，以神玉峯中的精純玉髓爲青鸞壓制劫光。
更是數位長老輪流出手爲青鸞輸送氣力，維持生命。
若沒有他們，青鸞早就死了。
若沒有他們，他也活不到現在。
這份恩情，姜雲凡銘記在心，不敢忘記。
而今，乾坤聖教遭逢劫難，東聖域滿地瘡痍，無數百姓無辜傷亡，乾坤聖教做出這樣的決定無可厚非。
他們對自己，對青鸞，的確是仁至義盡。
姜雲凡無話可說。
看着衆人，姜雲凡抱拳，深深鞠躬。
“多謝教主與諸位長老三年以來對青鸞的照顧，姜雲凡銘感五內。”
見姜雲凡不曾怪罪他們，衆人的心中更是難受。
他們都是名鎮一方的強者。
而今卻推一個小姑娘出去換取生存。
他們羞臊的臉漲紅起來。
“諸位長老不必覺得對不起我，也不必對不起青鸞，歸根結底是我和青鸞給乾坤聖教添了許多麻煩，耗費了教主與諸位長老許多心血，這份恩情，姜雲凡他日再報。”
說着，姜雲凡起身。
“而今青鸞身在神族，我有些擔心，這便要去神族一趟。”
說着，姜雲凡帶着四位妖君踏步而出。
剛剛走了兩步，姜雲凡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腳步微微停頓。
然後回頭。
看着歸見風與諸位長老。
他輕聲開口：“教主，爲何不見我師父？”
這一問，歸見風等人臉色又是一變。
姜雲凡只感覺腳下沉了沉。
目光之中緊張之色更濃。
本該立刻奔赴神族的姜雲凡發現自己的腳步動不了了，他的心在動盪。
擔心蕭東來。
擔心他的師父。
那個帶他如子的師父。
“東來他...”
歸見風的聲音微微顫動，紅了眼睛，話道嘴邊說不出來，其他長老也都不言語。
唯獨封修站了出來。
他沒有哭。
看着姜雲凡，他平淡的道：“雲凡啊，乾坤聖教交出青鸞保萬載基業，你師父心有不願，奔赴神族，戰死了。”
“他死在了古天闕的手中。”
“屍體被帶到了神族之中，你是東來的關門弟子，他一直在等你回來。”
“現在你回來了。”
“去神族把他接回來吧，別讓他死了也被神族的人羞辱。”
說完，封修轉身走了。
他大步流星，腳步飛快，卻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
那種孤寂感映入了姜雲凡的眼中。
他呆在了原地。
雙眸怔怔出神。
腳下如同灌鉛，寸步難行。... 難行。
眼中浮現出了蕭東來曾經的一言一行。
“凡兒，師父一生無兒無女，先前教過的弟子全部戰死聖戰之中，讓我這個老頭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是我的關門弟子，你今後可要爲我養老送終啊。”
“師父放心，我一定爲你養老送終。”
“師父，等會回來。”
“我還要爲你養老送終呢。”
“師父...”
“師父...”
這一句句話不停地在姜雲凡的耳邊想着，姜雲凡眼前的視線隨着那腦海中的一道道聲音模糊了起來。
隨後，他感覺臉上溼溼的。
他擡起手摸了摸。
垂眸一看。
是眼淚。
是啊，是眼淚，姜雲凡沒覺得自己哭，但是卻淚流滿面。
“師父，爲何不等我回來？”
姜雲凡輕聲開口，胸口抽痛，疼的他蹙眉。
然後嘔了一聲。
一口心頭血吐了出來。
“帝君！”
大鵬妖君等人驚了。
姜雲凡擺手：“我沒事，心疼的厲害，這口血吐了出來，倒也舒服了些。”
說完，他轉身。
“隨我去神族一趟。”
說着，五人騰空，飛速離去。
下方，歸見風等人想要開口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見着遠去的光影，他們嘆息一聲。
他們當然知道姜雲凡心中在意的是什麼，但是此時去神族，明顯是去送死啊！
蒼穹上，一頭金翅大鵬振翅飛揚。
姜雲凡與三位妖君站在大鵬背上，向中央之地飛行。
姜雲凡臉色冷徹，美譽之間帶着化解不開的陰沉與悲傷。
青鸞被帶回了神族，兇險萬分。
他心中擔憂。
青鸞是他的妻子，此行，不管如何他都要入神族。
帶她回來。
那怕是死！
同樣，他的心中更加難受。
因爲師父死了。
死在神族之中，死於神王古天闕之手。
爲他與青鸞而死。
死後屍體被帶回神族，姜雲凡雙眼微眯，雙拳緊握。
他心中有萬丈怒火。
“神族！”
追殺之仇，殺師之仇，逼迫之恨，統統都涌上了姜雲凡的心頭。
他眼中有萬千殺機盪漾。
“今日，就將所有的恩怨，全都了結了吧！”
大鵬的速度無雙。
一日不到，便從東聖域飛到了中州。
蒼穹之上，姜雲凡俯瞰下方那巍峨的萬古神族。
神祇的在人族最後的血脈。
姜雲凡眼中淡漠無比。
他恨神族，到但此時到了神族，他卻冷靜的厲害。
“嗡嗡！”
手中，帝劍浮現而出，劍鋒鋒銳。
他輕輕擡手，頓時煊赫的劍威當空凝聚，然後他一劍斬落。
萬丈劍氣直指神族。
“轟！”
劍威掃過之處，神族的庇族大陣瞬間崩碎。
數十座古老的宮殿坍塌，其中有無數神族之人悽慘的哀嚎。
帝劍，乃頂尖帝器。
攜帶東聖神州的氣運，謂之東聖神州第一神劍。
劍鋒所指，自然無懈可擊。
聽着神族之人的慘叫，姜雲凡笑了。
因爲這些慘叫聲，能撫平他心中的痛。
大鵬妖君恢復人形，五人走向神族，每踏出一步，虛空皆是崩碎，姜雲凡朗聲道：“古天闕，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