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覺,縈繞在青鸞的心頭。
她有些茫然。
舉足無措。
甚至,她的心,是亂的。
很亂!
她的眸子在晃動着。
心思千絲萬縷的在發散着。
“我是誰?”
她的眼中微微空洞,這個問題,她好像找不到答案。
我是夏青鸞嗎?
好像不是。
因爲,她沒有夏青鸞的一絲一毫的記憶。
甚至,在姜雲凡沒說之前,她都不知道有這一個人。
我是青鸞嗎?
好像也不是。
她也沒有青鸞的記憶。
現在,她不過是融合了青鸞的記憶。
在之前,她什麼都沒有。
只有這樣一個身體。
一個和青鸞共用的身體。
自己就像是一個侵略者一般,佔據了青鸞的身體,記憶。
越想,她就越害怕。
因爲,她已經陷入這樣的疑問之中了。
她想走出來。
卻走不出來。
甚至,她在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亦或者,本就沒有她。
只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侵佔了青鸞的身體,早晚,她都要消失。
從青鸞的身體中消失。
從這個世界消失。
青鸞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頭。
爲何會這樣?
爲何?
她的頭,很痛。
“姜雲凡,喜歡的真的是我嗎?”青鸞的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掙扎與糾結:“可是我好像不是她們,不是...”
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姜雲凡,如果最後,我真的不是她們,你還會喜歡我嗎?
會嗎?
可能不會吧…
她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與姜雲凡兩人在一個院子中,兩個房間。
院中,佈置素雅,精美。
環境很好。
青鸞走到桃花樹下,坐在池塘邊,雙手抱着腿,膝蓋託着下巴,一雙眸子看着池塘中的那歡快的魚兒,微微出神。
就連姜雲凡什麼時候過來的都不知道。
姜雲凡在她身邊站了很久。
“有心事?”
他輕聲開口,青鸞回神,擡起頭看着姜雲凡。
“姜雲凡,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她問道。
聞言,姜雲凡笑了。
他蹲在青鸞的面前,看着她,他輕聲開口:“我喜歡,像你一樣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呢?”
青鸞繼續問道。
姜雲凡目光閃動,他心中思慮。
青鸞今天怎麼了。
怎麼有點怪怪的。
竟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什麼我不是我。
“你不是你,還能是誰?”姜雲凡笑着問道。
青鸞的眸子看向別處,良久,她纔開口:“姜雲凡,你喜歡夏青鸞嗎?”
“喜歡啊!”
“那你喜歡青鸞嗎?”
“自然也喜歡啊。”
“可是,我不是她們,不是你眼中的夏青鸞,也不是青鸞,我...”
說到最後,青鸞的眼睛有些紅紅的。
她不知道爲什麼。
心裏難受的緊。
像是一隻黑色的手抓住了她的心一般。
她心裏堵得難受。
壓抑的厲害。
剛剛在房間中的想法全都說了
出來。
因爲,她想知道姜雲凡是怎麼想的。
他,如何看自己?
看着青鸞,姜雲凡怔住了。
青鸞,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般。
她…
看着青鸞,姜雲凡也察覺到了青鸞的狀態不對勁,的確,自從白天與黑夜的記憶相融開始,青鸞的狀態就一直不對勁,姜雲凡有些心疼,他起身,從側面抱住青鸞,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
“青鸞,別胡思亂想。”姜雲凡開口。
“姜雲凡,我想,你喜歡的人,因該不是我。”
“就是你!”
姜雲凡的聲音無比堅定。
他的眼中有光輝在閃動。
“青鸞,不要自己瞎想,我告訴你,我喜歡夏青鸞,也喜歡青鸞,不管是白天的青鸞還是夜間的青鸞,我都喜歡,因爲,她們都是你,你就是她們。”
“那爲什麼我沒有她們的記憶,一點都沒有。
我就像是個侵入者一般。
佔據着她們的身體。
我...”
青鸞的眼中,有淚花閃動。
姜雲凡嘆息一聲。
“這不怪你,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姜雲凡垂眸,看着青鸞,他輕聲道:“神葬之地中,你被魔神帶入了神塔之中,被魔道之力沾染了,所以你的人格出現了分化,你本是先天神胎,是神族後裔。
所以,你先天便是擁有光明。
是魔道的力量,把你本身分開,強行佔據了你的一部分。
所以,你纔會晝夜不同。
但是,你就是你,誰都不能替代。
現在,你們的記憶相融,也是一件好事,你現在一個完完整整的青鸞,至於夏青鸞的記憶爲何沒有融入到你的身體之中,這個我暫時沒有辦法給你答案,但是你要相信我,你就是夏青鸞,你們都是一個人。
我不會騙你的。”
“都是我嗎...”青鸞美眸閃動,喃喃出聲。
姜雲凡重重點頭。
“都是你。”
“青鸞別怕,有我在呢,一切有我。”姜雲凡的這句話,觸動到了青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冰山似乎開始融化。
姜雲凡,解開了她心中的答案。
也正是這一刻,她第一次感覺姜雲凡的懷抱很溫暖,很安全。
真的能夠遮風擋雨,給她安寧。
“姜雲凡。”
青鸞叫了一聲。
姜雲凡答應着,他的聲音微微低沉,很有磁性。
“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
聞言,姜雲凡一怔。
他的身子都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以爲自己幻聽了。
“青鸞,你說什麼?”
靠在他懷中的青鸞,擡起頭,很認真的看着姜雲凡,“我說,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
“或許,我早就喜歡上你了,只是沒有發現。”
“或許,是剛剛你的話,打動了我,讓我心動了。”
“我也不清楚。”
“反正,我覺得,我因該是喜歡你的。”
說到此處,青鸞的臉紅了。
姜雲凡心再顫動。
他等到了。
終於等到了。
曾經,青鸞活着的時候,他們生絲分離。
青鸞在蛋中的時候,被魔化,出生後,人格分化。
如今,他終於等到了。
等到了青鸞的那句喜歡。
現在的時機剛剛好。
以前是青鸞喜歡,他不能喜歡。
現在,是他喜歡,青鸞也喜歡。
姜雲凡緊緊的抱住了青鸞,抱着她轉了一個圈。
“青鸞,謝謝你。”
青鸞一怔,“謝我什麼?”
“謝謝你,喜歡我。”
聞言,青鸞展顏一笑:“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