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姜雲凡抱着夏青鸞的屍體嘶吼着，痛哭着。
而站在一旁的那個人則是面色平靜的看着此時放聲痛哭的姜雲凡。
至親死在眼前。
手足兄弟死在眼前。
摯愛死在懷中。
而他卻無能爲力，無能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這是最能觸動姜雲凡心的場面。
因爲這是他少年時的夢魘，是埋在心底不敢面對的場景。
所以，在次經歷這樣的場面時，姜雲凡就算是心境再好，也承受不住了。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姜雲凡抱着夏青鸞的屍體，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句話。
他的聲音都已經沙啞了。
不管此時的場面是不是真的，對於姜雲凡來說，都是觸目驚心，深入骨髓的痛。
“你到底要做什麼！”
姜雲凡擡起頭，看着那個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而那個人則是笑了笑，隨手一揮，眼前的景象通通的消失不見。
在無世界末日，在無屍山血海。
他走到姜雲凡面前，垂着眸子看着他，輕聲道：“姜雲凡，我這不是在嚇唬你，而是在警告你，提醒你，這樣的場面便是未來你需要經歷的場面，如果你不想在盡力一次剛纔的痛，那就斬斷你身邊的因果。”
姜雲凡起身，紅着眼睛盯着那人。
那個那個未來的他。
“就算是未來的我要面對那遮天黑手，蒼生之劫，與我身邊之人又有什麼關係？”姜雲凡的聲音像是一頭低吼的野獸一般：“他們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我不會輕易割捨，因爲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任你擺佈的傀儡。”
“就算未來真的會有這麼一天，我也會爲他們擋下一切！”
“擋下一切？”
未來的姜雲凡聽到這句話時，眼中噙着幾分不屑與蒼涼的笑意，他在嘲笑姜雲凡：“你憑什麼認爲你能擋下一切？真是天真的可笑！”
他的聲音帶着嘲弄。
只不過他在說話時，他沒有看向姜雲凡。
不只是在嘲笑姜雲凡，還是在嘲笑他自己。
只不過，是誰都無所謂。
因爲，他們始終都是同一個人。
“我不管你未來要做什麼，但現在的人生屬於我，我不需要你染指。”姜雲凡與未來的自己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想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你知道有多累嗎？”這一聲感嘆帶着滄桑。
他的聲音之中也終是有了一絲波動的情感。
彷彿，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纔會真正的卸下僞裝。
他回頭，看向現在的姜雲凡，輕聲道：“你可知爲何我要你斬斷現在的因果與一切，獨自前行？”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現在的姜雲凡拋出疑問。
而這也是姜雲凡不解的原因。
就算是面對強敵，也不至於斬斷因果。
未來的他必然已經掌控了更加強大的手段，從跨越時間長河這一點就足以證明。
怕身邊之人慘死？
姜雲凡覺得不是。
但究竟是爲什麼，他不明白。
所以，沒吭聲，而是靜靜的等待他的解待他的解答。
“因爲那纔是你真正的路。”
“真正走過的路。”
此話一出，姜雲凡的目光瘋狂閃動，這句話細思極恐，隨後便又聽到他繼續道：“所以，我說你的路偏離了最初的軌道並非是我爲你安排了路，而是你沒有按照你自己既定的路線去走。”
說道這裏，那男子看着姜雲凡：“所以，你身邊的人便是多出來的因果。”
“因果因果，有因就必然有果，這便是天道循環，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因該存在，所以，即便是不斬斷這些因果，他們也無法長存，最終都會因爲各種原因而離開這個世間，迴歸天地，剛剛你所經歷的景象只是他們迴歸天地的其中一種方式而已，但不管是那一種方式，他們都不會善終，因爲他們本便是不該存在，天道也自然不會允許。
“所以，我說是真的，其實也不是騙你。”
姜雲凡驚了。
本不該出現的因果。
原來他身邊這些最重要人都是本不該出現在他人生之中的因果。
所以，他們會在未來消亡。
不得好死...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姜雲凡有些壓抑，難以承受。
“該說了的我都說了，斬與不斬，那是你的事情了。”
“那你呢？”
突然，姜雲凡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我沒有斬斷因果，沒有按照當初自己走過的路走下去，那你會是什麼下場，是繼續存在於未來，還是會消失在天地之間？”
聞言，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姜雲凡。
然後挑眉問道：“你是希望我消亡還是繼續在未來等你？”
“我不知道。”
姜雲凡緩緩搖頭，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此，那人笑道：“現在跟你說的已經夠多了，但無妨，在說幾句也沒有關係，不管你是否斬斷因果，我都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依舊會在未來等着你，因爲在哪裏還需要我，所以，你需要快點成長，否則....”
話說到一半，他便消失了。
而姜雲凡的夢也醒了。
他整個人驚坐而起，滿頭的汗水打溼了髮絲，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與震動。
看着姜雲凡醒來，瞳靈笑呵呵的朝他走去，然後回到了姜雲凡的神識之中，這樣說起話來方便，而秦黎比姜雲凡醒的早，見姜雲凡昏迷就一直守在一旁，但也不敢靠近，生怕姜雲凡在給他一下子。
“姜雲凡，你沒事了？”
秦黎小心翼翼的問着。
姜雲凡回頭，輕輕點頭，這下子秦黎才放心的走了過來，他也詢問姜雲凡剛剛發生了什麼，但姜雲凡只是說修行出了岔子，迷失了神智，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秦黎便不再多問，但在看着秦黎的時候，姜雲凡的神色明顯有些輕微的複雜。
因爲那個人說的因果，秦黎也在其中。
他也在那場景之中看到了秦黎。
“做夢了？”
神識中，瞳靈問道。
姜雲凡嗯了一聲，說是夢，其實也不是夢。
對於夢中的場景瞳靈沒有多問，而是提醒姜雲凡：“以後不要妄圖窺探天機，那種存在不是現在的你能觸碰，會死人的，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
“明白。”
姜雲凡此時還在回想着那個人的那句話。
這因果，斬斷與不斬斷，由他自己做主，只不過代價也需要他獨自承受。
“我，不想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