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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笑盡一杯酒,殺神都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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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殊看到錢晨腋下夾着一張夜叉鬼皮,自荒宅之中緩緩走出來,看那旁邊的李泌的神色,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嘆息道:“你又動用了魔道手段……師弟……太白!你魔性深重,既已抱着入道之心,當少用那些手段纔是。”

    錢晨道:“非如此,心中不快意。”

    他伸手摸出那紅皮葫蘆,在口中抿了一口,那偏甜的郎官清酒在錢晨嘗來,也不過是前世啤酒的度數,酸酸甜甜的可以當飲料喝。

    他心中嘟囔道:“李白半打啤酒詩百篇,這聽起來……”

    “酒量也不咋地嘛!”

    當真是我來我也行,考驗的是膀胱不是肝臟。

    燕殊看着錢晨夾着的夜叉鬼皮,道:“太白既已殺此鬼,接下來意欲如何?”

    錢晨道:“當然是披上這鬼皮,去把那北天王的皮也扒了!”他笑中殺氣盈然,低聲道:“此乃威神之鬼,殺了鬼,當然還要問一問主人。看他威不威的起來!”

    燕殊攔住他道:“你不可親自去……以太白你的作風,只怕還未從那北天王口中問出此事的古怪,就要拔劍殺神了!而且太白,你需得壓制自身的魔性纔是……”

    燕殊沉吟片刻道:“要不,我來吧!”

    錢晨搖頭道:“將軍,你心眼沒有我多,我連鬼都能騙。而你去,只怕會被騙得找不着鬼!”兩人側頭看了那岑參一眼,突然默契的同時轉過頭去,就像從來沒有看過他,岑參不滿道:“我怎麼就不行了!”

    “你劍法不行……”錢晨道:“若是被窺破行藏,只怕撐不到我們來搭救!”

    “那我呢?”李泌突然出聲道:“我比你有耐心……”他對錢晨道,又轉頭看向燕殊:“比你有心計……”最後再看岑參:“我的修爲也比你強。”

    “若是說披上這夜叉之皮,試探北天王,當屬我最合適!”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洛陽?”燕殊問道。

    錢晨卻搖頭:“爲什麼將軍你會以爲殺王生的那夜叉,就是這一隻呢?我們要找的北天王不僅僅在洛陽。長安也有一間天王寺。”

    “靈顯天王寺,位於安定坊西南隅,前朝所立……”李泌道:“任玄言被夜叉惡鬼所殺,本就十分詭異,先不說他爲何對這夜叉惡鬼毫無提防,導致被其所害,那長安城中的城隍鍾馗乃是鬼王之尊,什麼夜叉小鬼,都是一口一個,鬼怪對其十分畏懼。”

    “怎麼會有惡鬼敢在他的治下殺人?”

    “而且,又爲何這位嫉惡如仇的鬼王,對本案毫無反應?”

    李泌斷定道:“除非……”

    錢晨十分默契,與他一應一和道:“除非這背後有長安權貴的影子,這權貴勢力大到城隍鍾馗也無可奈何。只能任而聽之,坐視這場血案的發生。”

    李泌微微點頭道:“我原本以爲這背後的人是楊國忠,但現在看來,他並沒有這麼大的權力。”

    錢晨微微笑道:“這可不一定……無論是楊國忠,還是太子李亨,他們都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讓鍾府君坐視,但他們的權力卻來源於另一個人,只要能借那人一兩分勢力,叫鬼王閉嘴,並非難事。”

    岑參道:“你說的是……陛下?”

    李泌臉色不虞,他並不想點明這個事實,讓對他有知遇之恩的玄帝染上污點。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楊國忠再如何奸惡,依仗的始終是玄帝的權力。

    而太子李亨卻因爲一個尷尬的原因,與玄帝若即若離,並不受到十分的信任。

    縱然玄帝將他點爲太子之前,曾親口說過;忠王仁孝,年又居長,當守器東宮。但奈何本朝父子相殘,宮廷內亂實在是如喫飯喝水一般,特別是女帝所爲,讓玄帝深深畏懼,留下了許多陰影。更不敢再相信自己有權利的兒子。

    反倒是玉真,金仙這種不掌握權力,早早發萌修道之心,更有同病相憐之情的妹妹,更得他信任。

    李泌披上夜叉之皮,搖身一變化爲那夜叉惡鬼,他低聲道:“我雖然觀察過此鬼的一兩分性情,但終究知其不深,所以在那北天王面前,並不能保證不露端倪。”

    錢晨緩緩將有請劍歸鞘,冷笑道:“若是此神如此不知情識趣,那就只能再借他神皮一用了!我這裏還有許多手段,當能讓他開口。”

    岑參不明所以,只知道錢晨收拾那鬼物的手段,或許有些驚人。那化爲夜叉的李泌倒是深深的看了錢晨一眼,確是親眼領教過他的手法的,李泌不排斥這般手段,更是隱隱有些欣賞。若非他早已看出錢晨不是任何人能駕馭的,乃是連玄帝都不放在眼中,骨子裏就是無法無天的性子,說不得還會替太子拉攏此人。

    但現在嗎?

    太子還駕驅不了這等人物……

    李泌甚至懷疑,就算玄帝來了,也駕驅不了這等魔性深重的人物。

    就如同當年太帝自以爲駕馭了女帝武則天,結果換了性情軟弱的高帝上來,隨即就讓這位女帝大展手腳,差一點掀翻了李唐,化爲她的武周,若非天下正道用命,仁人志士不懈於內,各家高人不懈於外。

    諸如道門葉法善,袁天罡和李淳風三位天師聯手,袁天罡和李淳風更是留下推背圖一卷,謹告女帝天命所在,才令女帝息了顛覆李唐之心。

    期間縱然是狄公這位女帝倚重的宰相,都始終在暗助李唐。

    女帝頻臨飛昇之際,神龍年間,三位天師聯手逼宮,才叫她立下飛昇之後,皇位還於李氏的誓言。而後三位天師中袁、李被迫飛昇,只留下葉法善天師善後。那一場神龍政變,雖然大部分隱祕都不見於史,但李泌讀宮中記載的時候,猶然能感覺到那落於紙外的驚心動魄。

    而在這位李太白身上,李泌卻恍若看見了那位顛覆天下的女帝的影子。

    並非是兩人有什麼相同之處,女帝之狠絕和野心與太白大部分時候的逍遙自在截然不同,但兩者身上都有一種,顛覆一切,化不可能爲可能的魔性。

    “若是此人有登仕途之心,我當勸說太子,要早早除去此人!”李泌這麼想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些一些隱隱的畏懼。

    或許是他天生的道骨,感應到了錢晨潛藏的可怕魔性。

    錢晨一手按劍,看着李泌化風而走,便叫上燕殊、岑參兩人,往靈顯天王寺的方向而去。

    三人如橫行市井的遊俠一般,聽那錢晨唸誦道:

    “紫燕黃金瞳,啾啾搖綠。平明相馳逐,結客洛門東。少年學劍術,凌轢白猿公。珠袍曳錦帶,匕首插吳鴻。由來萬夫勇,挾此生雄風。託交從劇孟,買醉入新豐。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羞道易水寒,從令日貫虹。燕丹事不立,虛沒秦帝宮……”

    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

    有路過的遊俠兒、權貴浪蕩子騎着馬飛奔而過,聞聲回顧,勒馬看着錢晨等人的背影笑道:“詩做的不錯,就是窮了一點。哪裏有馬給你騎?那廝遊俠……你把這首詩送給我,我把我的馬送給你如何!”

    岑參回頭大喊道:“這種詩,給千金也不換!”

    錢晨的壕氣隨着身上的近十件法器,都快滿溢出來了。那裏會理會那些窮鬼的亂喊?縱然在權貴無數的長安,他也是最闊氣的那一批。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如今神都長安,不說四百八十寺,三百八十寺是有了。一百零八坊中,沒有那個坊是沒有寺廟的,祆祠、波斯胡寺、景寺、大光明寺、黑衣大食教……各種胡教雖然不允許向漢人傳教,但因爲這座城市的胡人數量之多。亦是相當昌盛。

    有一種說法,西域數十國,沒有幾國的人口能比長安的西域胡人多的。

    這座城市,讓最遠到弗林波斯的胡人,都爲他流連忘返,夢寐能生活在這座城市裏。

    安定坊在在宮城西側,北抵郭城北牆,靈顯天王寺並非是佔據名山,籠罩數十里的那種大寺,長安寸土寸金,多少寺廟因爲達官貴人施捨宅邸而建成,又因爲達官貴人的宅邸要擴建而消失。

    它位於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裏,香火倒是不錯,此時還不是信徒朝拜供奉的時候,但前來敬奉香火的信徒還是有許多。每當進門的時候,他們都要對着院中那羅列四方,威嚴肅穆的四尊與周圍三層樓閣同高的天王神相,雙手合十,唸誦神名,祈求庇佑。

    在信徒所不能見的神域陰土之中,四尊天王高若百丈,頂天立地,站在陰土中央。

    他們有的手託寶塔,有的手持單鐗,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握着寶劍,擡手叉腰,頭上束髮爲冠,身披山文魚鱗甲,抱肚緊束有金獸首銜環,吊魚垂下,蓋住胯下。

    這時,一隻三丈高的藍皮夜叉領着三股叉,就偷偷溜進了陰土之中。那站在北方,手持寶塔的天王眼睛一翻,厲聲喝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不是叫你殺了那任玄言後,就留在升道坊,等候我命令嗎?若是將鍾馗惹到了這裏,我當扒了你的皮!”

    那李泌僞裝的夜叉暗道:這北天王,果然料事如神。這還沒什麼呢!就已經在暗示夜叉的皮被扒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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