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笑得瘋狂。
人也像是發了瘋似的衝出了早餐店,抓住了一個路過的小學僧:“小朋友,今天是七月初幾”
小學僧穿着校服,帶着紅領巾,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紙巾,又抽出一張遞給張林:“七月初八,叔叔你別哭,我知道今天對你來說肯定是一個傷心的日子,你可能有過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只不過那位阿姨現在已經不在你的身邊,而她離開的那天就是七月初八...叔叔,我說的對麼”
蛋蛋後的想象力簡直可怕,全都是被言情劇給帶彎了思路。
誰讓現在的電視劇,不管是武俠還是玄幻,總是要加入狗血的言情劇情。
張林當然只抓住了一個重點,那就是七月初八。
他的確是已經擺脫了輪迴,渡過了七月初七。
此時,經過一開始的激動,張林的情緒也得到了穩定,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接過小學僧的紙巾擦了擦眼淚,含笑道:“你說的都對。”
他畢竟是度過一千年多年歲月的人,平復的時間也比常人要短。
小學僧感同身受的踮起腳尖,擡高了手臂,拍了拍張林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叔叔,你要看開點纔行,當初我第一任女友離開我的時候,我也像你現在這樣,可是當我第二任到第十任女友離開以後,我就明白了,女人嘛,不就是衣服麼,總是要換的。”
話到此處,小學僧收回了手,續道:“這方面我有經驗,你如果還是想不開的話,明天早上還可以在這裏等我,但現在我要去補習班了,不然遲到的話,媽媽又要拿棍子打我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眨眼道:“叔叔,男子漢,以後不能再哭了哦。”
看着遠去的小學僧,張林忽然感覺有些哭笑不得,這年頭的孩子啊,一個個都鬼靈精的很。
當他回過頭來時,驚奇的發現,在早餐店門口圍了一羣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他。
尤其是李穎,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張林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打開停在路邊的車門,驅車駛離了長街。
他現在要回家,看一看闊別千年的妹妹。
...
...
靜安廣場,歐市首屈一指的大盤。
廣場上的星巴克分店裏已經坐滿了客人。
在二樓的一間包廂裏,一男一女相對而坐。
男人西裝筆挺,面容清秀,將頭髮梳成大人模樣...呸...是發哥模樣。
他雙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對面的女人:“張小姐,我這人比較直接,相親這種事兒本來就是開門見山的談,我也不多繞圈子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鄙人王隔,二十八歲,學歷本科,供職菸草局,年收入十五個往上走,名下三套拆遷房,一輛奧迪a6,存款七位數,父母都是體制內的領導,不知張小姐可還滿意”
他最後一句看似在詢問對方,但語氣卻充滿了自傲,在相親之前,他就已經打聽好了對方的情況。
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哥哥。
在他看來,兩個孤兒,能有多大的成就
要不是當初媒婆給的證件照可以打九分,他才懶得來相這場親。
不過說實在的,對方的真實顏值比照片還要高上幾分,絲毫不遜色娛樂圈聲名在外的神仙姐姐。
也正因爲如此,他纔要在一開始就擺出自己的條件,希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鎮住對方,一舉拿下。
就算將來走不到一塊兒,也要約上一炮。
沒有女人不拜金,這是男人普遍的心理。
張雅一身素裝,不施粉黛,將一縷髮絲挽到耳後,精緻的容顏露出微笑:“王先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的確算得上是一位成功人士,不過...”
張雅的話到了此處便停了下來。
王隔面色一變:“不過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像是在看耍猴。”
王隔臉色陰沉了下來:“張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自己理解的意思。”王雅用勺子攪拌着咖啡,道:“你說的那些自身條件,有哪一樣是靠你自己得來的”
王隔冷笑:“拼爹也是一種本事,最起碼我有了超越常人的資本,總比有些孤兒流落街頭,食不果腹要強得多。”
兩人的話語毫不客氣,正鋒相對。
張雅笑容依舊:“拼爹當然是走向人生巔峯的捷徑之一,也是引以自傲的資本,但卻不是用來藐視他人的源泉。”
“張小姐怕是誤會了,我何時藐視過別人”
“難道沒有麼”張雅眨眼道:“你一開口就將自己的物質條件擺在檯面上,無非是覺得我作爲一個孤兒,窮怕了,必然會被那些個房呀車呀什麼的所打動,不要否認,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裏在清楚不過...很抱歉的告訴你,這些東西我一點都不稀罕。”
有一句話她沒說,那就是:這些東西我哥哥都有,而且比你多的多。
“張小姐既然如此直接,王某人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了。”王隔沉着臉,一口悶下了黑咖啡,道:“沒有人會不在乎物質條件,張小姐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擡高自己的分量賣個好價錢,說吧,要多少彩禮,還是要我提攜一下你的哥哥”
這句話十分惡毒。
但張雅還是風淡風輕的攪動着咖啡,淡淡道:“在王先生心裏,莫非世上的女人都是用來交易的物品”
王隔冷笑着反問:“難道不是從古至今,有哪個女人不是爲了金錢而甘願墮落,淪爲有錢人的玩物”
到了此刻,張雅才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嘆息道:“我很想知道,王先生在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家裏的女人,將你含辛茹苦養大的母親,一直疼愛你的奶奶,難道她們都是”
一段反問,王隔啞口無言,他的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片刻後,他咬着牙,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惡狠狠道:“她們當然不一樣,你們這些浪蹄子也配與我家人相提並論”
張雅已經沒有興趣再看他一眼了,這個人的三觀早已扭曲。
可張雅的沉默,卻令王隔越發的憤怒,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你裝什麼純潔你自己有過幾個男人自己心裏沒點兒13數我來跟你相親無非是看上了你的摸樣兒,話既然已經說開了,你就開個價吧,多少錢一晚,我都付。”
“人以類聚,物以羣分,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周邊當然也是什麼樣的人,王先生,這世上的人分很多類,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的生活圈一樣亂七八糟...而且,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對男人的要求只有一點,那就是他能夠有我哥哥一半的好,只可惜我這二十四年的時光裏,一個也沒有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