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人才市場中的喧囂減淡了許多。
但在這生活區域裏,人數卻翻了好幾倍,路上所見,都是剛剛下班回來的人,一個個都穿着黑心工廠的廠服,騎着電瓶車鑽進一條條小巷。
格瓦拉特意饒了幾圈,在指針剛剛走到六點的時候,出現在了紅姐所租住的房間門口。
咚
咚咚
敲門聲響起,房間裏傳來了一聲悅耳的迴應:“等一下,馬上就來。”
很快,房門被打開,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顏值極佳的少婦出現在了格瓦拉麪前。
“紅姐”
“是我。”
紅姐微微點頭,含笑道:“第一次來”
也不等格瓦拉回答,紅姐便側開了身子,讓出了進屋的路:“進來吧,今天你是第一個客人。”
格瓦拉的確是今天的第一個客人。
房子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客廳裏空空蕩蕩,沒有絲毫的擺設。
至於紅姐的閨房稍微多了點傢俱,不過也就是一張牀,一張沙發,一個衣櫃與梳妝檯。
房門關上,淡粉色柔和的燈光之下,兩人面對面相視,紅姐明知故問:“小郎君,來找我有什麼事”
格瓦拉一臉正氣,假裝啥也不知道,可眼角的斜光卻偷偷打量着紅姐:“我來此,只是爲了問你一個問題。”
“請問。”
“我想問,你,是否認識一位叫林穎的女孩”
格瓦拉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簡單粗暴纔是他的人生哲學。
紅姐眨着眼:“這裏只有我和我徒弟陳曉兩個人,並沒有你所說的林穎,而且在我的記憶裏,也不曾聽過這個名字。”
“是麼”
格瓦拉自顧自坐在了梳妝檯前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紅姐:“那我換一個問題,你是否認識皮褲哥”
當初皮褲哥爲了調查林穎事件,將線索指向紅姐,很有可能來過三和與紅姐碰面。
果然,皮褲哥三個字出口,紅姐的臉色就變了。
沉默了片刻,紅姐輕輕的嘆了一聲:“你是皮褲哥的家人”
“可以這麼說。”
“那你來此的目的,是爲了調查他的死因”
這一回,輪到格瓦拉愣住了。
死因
皮褲哥死了
開什麼玩笑,早上出獄之前那傢伙還好好在牢裏躺屍。
“你是說,皮褲哥死了”
格瓦拉語氣沉重。
“你不知道”
紅姐瞪大了眼:“不,你絕對不是他的家人,不然怎麼會連他已死的消息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來這裏有什麼目的”
紅姐一步步後退,從身後摸出了一瓶防狼噴霧握在掌心。
“你說他死了,但我早上還見過他。”格瓦拉目光冰冷:“難不成,我見鬼了”
忽然,他心中一顫。
t,還真有這個可能。
於是乎,格瓦拉也瞪大了眼:“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已死”
看到格瓦拉的反應,紅姐微微蹙眉,轉身從牀底下搜出了一張報紙。
格瓦拉接過報紙,翻看了起來。
這是一份兩個月之前的淺圳報紙,頭條新聞的標題是:震驚,男子夜晚欲修車,不料還沒開始就涼了。
拽寫的小編一看就是從uc震驚部跳槽過來的。
標題下面是幾百字內容概述,大意是講男子找到名揚淺圳的紅姐,但還沒付諸行動就突發羊癲瘋掛了。
內容中間還配了一張黑白照片。
瘦骨嶙峋的身子,蓬亂的頭髮,油膩膩的肌膚,熟悉的面孔。
這個人,的確是皮褲哥無疑。
“,真他孃的見鬼了。”
格瓦拉嚇得一哆嗦,各種粗口蹦了出來。
可當他擡起頭時,卻發現紅姐已經不見了。
十幾平米的房間裏,一覽無餘,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衛生間,牀底下,衣櫃以及另外一間房。
格瓦拉一一搜索過後,愣在了原地。
一個好好的大活人,竟然在一瞬間消失了。
他可以確定,剛纔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所以紅姐不是從大門出去的。
而且,房間裏唯一的窗戶位於梳妝檯前,紅姐除非踩着格瓦拉爬上去纔有可能從窗戶離開。
“難道,紅姐是靈”
“不可能,林穎說過,靈一旦出現,勢必會在周圍形成特殊空間。”
“而且,我手上的紅袋子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可以大概率確定紅姐是活人,但她又是怎麼離開的爲什麼要離開”
“還有,紅姐的徒弟陳曉又在哪裏她在這個事件裏,又出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格瓦拉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
大概率已經涼涼的皮褲哥在牢裏與他相遇,將生前的法器交託給他。
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都在引導他前往三和尋找紅姐。
那麼,紅姐身上到底有什麼祕密
皮褲哥的死,是否真如新聞所言那般簡單
格瓦拉感覺自己腦殼痛,頭大如鬥。
“狗日的皮褲,死了還這麼折騰人,爲嘛就找上我了”
揉了揉太陽穴,格瓦拉打算先離開,紅姐的突然消失,讓他斷了所掌握的線索。
他打開房門,一陣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入耳中。
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
雨勢不大不小,伴隨着夜風,拍打在紅塵之中。
唰
一把女士雨傘撐開,已有積水的長街上,格瓦拉一步步前行。
現在是傍晚六點多,因爲下雨的原因,天色已黑,路上完全沒了行人的影子。
就連露宿街頭的大神們,都一個個捲縮在陰冷的屋檐角落下。
格瓦拉可以看到,其中一位連席子都沒有的大神,身子捲成一團緊緊地貼着牆面,可晚風帶動着雨水飄來,絲絲縷縷的水霧飄散在他全身,刺骨的寒冷宛如這世間最痛苦的刑罰。
紅塵之中,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這是自然規律。
大神們平日裏懶惰如蟲,如今只能靠着長年累月的身體素質來度過艱難的一夜。
咚
咚咚
此時。
雨幕之中,傳來了腳步聲。
是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