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城深處,柳凡看着面前的一面石壁,久久出神。
老金剛朱浩然陪在柳凡的身邊,看着這面石壁,眸光疑惑。
這是一面很普通的石壁,除了當初煉製的時候比較堅固,沒有任何其他異常,他不明白天帝在看什麼。
忽然。
柳凡擡手打出了一道道璀璨的神光,映照萬里虛空。
對面的石壁,如湖水般起了漣漪,而後,形成了一個旋轉的空間祕境。
朱浩然喫驚,他在天帝城十萬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熟悉非常,甚至這面石壁,他還親自打掃過。
然而,他沒想到,這面石壁竟然另有乾坤。
“天帝的手段,通天徹地,老奴難忘項背!”朱浩然感嘆道。
柳凡不語,舉步踏入了石壁上的空間祕境。
朱浩然垂首而立,做戰鬥姿態,在石壁外站崗警戒。
空間祕境,並不是很大,只是一個小小的密室,卻隱藏在空間裂縫之中,非常的隱祕,若非他感受到了似有如無的呼喚,還不知道這裏別有洞天。
“一世身的手段,還挺厲害!”柳凡讚歎,旋即微笑,這是自己誇自己嗎。
密室三十多平米,擺放了一具水晶棺,棺中躺了一個英俊到日月失色的美男子,皮膚如玉雕琢,哪怕閉着眼,也能感受到那種出塵不俗的氣質。
這美男子,正是柳凡的一世身!
當柳凡走近水晶棺的時候,一世身眼睫毛顫動,而後睜開了眼,開棺而出,來到了柳凡的面前,和柳凡對視而笑。
“三世身,你來了!”
“嗯,來了!”
兩人彷彿雙胞胎,只是一世身身上有一種霸道而狠厲的氣息,三世身卻有一種老謀深算的味道。
簡單說,一世身,是個狠茬子,三世身,是個老油條。
兩人沒有多說話,彼此都知道對方存在的意義。
他們走近,而後相擁,如兩滴水融合在了一起,一世身融入了柳凡的身體之中。
一瞬間,柳凡微微顫慄,腦海中過電般出現了無數的畫面,信息。
這是他缺失的記憶。
這些記憶,都是一世身在太古時期崛起,征伐九天,血戰四方而建立天庭的情景。
其中包括了最後壽元枯竭而不得不追尋浩渺的太虛通道的事,無果後便悄然返回,自封於此,留下一縷神魂後,其他大部分神魂穿越星空,投胎地球,轉世重生,回爐重造。
值得一提的是,一世身一輩子未近女色,終生未娶,所以也無子嗣後人。
“一世身,這就是你失敗的地方啊!”
柳凡感慨,“如果你像我一樣,也生一窩窩子孫,那老祖宗系統說不定就出現在你的身上了!”
“你看,你沒子孫,搞得系統都沒有理你!”
“所以,傳宗接代,還是很重要的啊!”
柳凡唏噓感慨,一步跨出而離去,臨走時一揮袖袍,湮滅了空間密室。
出了石壁。
柳凡看到朱浩然在認真的站崗警戒,融合了一世身的記憶,他想起了朱浩然在天庭中的身份和地位,赫然是當年他建立天庭後,第一批追隨他的心腹。
“小耗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柳凡感嘆,聲音溫和。
朱浩然聽到了熟悉的稱呼,尤其是“小耗子”這三個字,讓朱浩然激動的熱淚盈眶。
“天帝!!!”
朱浩然哽咽,強忍落淚,普天之下,除了他早已死的骨頭灰都不知道哪兒去了的老爹外,就只有天帝這樣叫他。
當年,他本是一介落魄書生,卻被誣陷栽贓爲死囚,幸虧得遇天帝所救,這才一路逆襲而起,成爲了威震太古末期的天庭四大金剛之一。
“賜你一道護身符,在遭遇危機之時,可抵擋十次攻擊。”柳凡說道,擡手在朱浩然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世界之力。
“感謝天帝!”
朱浩然行禮,面色激動卻並不興奮,在他的心裏,天帝回來纔是重要的,其他都是其次。
“走吧,去喚醒日月神將吧!”
柳凡說道,朱浩然跟隨,兩人走到了後面的兩座大山前。
這兩座大山,一座散發着太陽般熾熱的光,一座瀰漫着月華般清冷的光,在天帝城中,宛如大日與彎月,照亮了整座古城。
無需柳凡開口,朱浩然已經大聲呼喊道:“日月神將,天帝已歸來,還不速速醒來,拜見天帝!”
朱浩然的聲音,轟隆隆如驚雷陣陣,在虛空迴盪不絕。
日神山和月神山開始震動了起來,轟隆隆如地震般搖晃,山石滾滾,草木炸裂,山體如蛛網般裂開了。
與此同時,有兩道恐怖的氣息在復甦,帶着沖天的煞氣和戰意,直衝九霄。
轟轟兩聲。
日神山和月神山先後爆炸,兩道人影沖天而起,光芒閃過,已經落到了柳凡的面前。
是一個男一女,騎着龍馬,手握長戟,渾身縈繞煞氣。
“唏律律”
龍馬揚蹄昂首揚天嘶鳴,承託着他們的高大威猛的身影,如地獄中歸來的魔神騎士,雙目如神燈璀璨。
在看到柳凡的瞬間,二人翻身下馬,跪地行禮,面色激動而興奮,抱拳道:“日月神將,拜見天帝!”
只一句話說完,二人已經哽噎成聲,淚流滿面。
柳凡走上前來,親自扶起了二人。
日神將已經垂垂老矣,卻將脊背挺得筆直,他曾是一個戰國的大將,名叫趙同,戰死之際被柳凡所救,從此爲報恩而追隨柳凡,成爲兇名赫赫的天庭日神將。
月神將當年曾是絕代佳人,更是某一個王朝的長公主,被無數風流才子所追求,但她自從見了柳凡一眼後,便一見鍾情,不離不棄。
柳凡的一世身一心修煉,從不理會兒女情長,月神將便終身不嫁,努力修煉,甘願成爲天庭的月神將,曾經執筆畫眉的纖纖玉手,成了人間第一血手,殺人如麻,馬踏星空,月神將之名,震動蒼穹。
“此生若不能愛你,願化作你手中最鋒利的刀劍,爲你馬踏星河,征服所有敵人!”
柳凡望着已是老嫗的月神將,腦海裏想起了當年月下宮殿上,一個紅衣女子紅着眼睛噙着淚水對他所說的話。
歲月如梭,十萬年過去了。
曾經的紅顏已經垂垂老矣,握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身上瀰漫着濃郁的死氣,明顯壽元無多,即將徹底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