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麪食材都是新鮮的,阿姨走之前都備好了,今早安千惠又拎了一袋餃子給他,餃子是她自己包的,也算江媽媽爲數不多的手藝了。
江亦琛蒐羅了一下冰箱,其實他自己很好打發,煎一塊大的牛排就好了,還有蛋白粉可以泡着喝,但是顧念嘛,他招呼她:“你過來。”
顧念從沙發上起身去了冰箱前。
她看了眼說:“食材還挺多的,不過弄起來好麻煩,可以簡單化點。”
江亦琛點頭,非常贊同她的觀點,將手中的西紅柿重新塞了回去,說:“你說得對,咱也別折騰了,就喫牛排好了,我給你弄燭光晚餐,等會兒去酒櫃拿瓶乾紅,來,洗半顆西藍花。”
顧念就被他指派着洗西藍花去了。
平底鍋裏灑上橄欖油,江亦琛小心翼翼用將牛排放到平底鍋裏,顧念將西藍花焯水,放在燃氣竈上煮熟了撈出來放一旁冷着,她問:“冰箱裏有意麪,我再去煮點。”
江亦琛點頭:“去吧!”
結果本來江亦琛該做的事情瞬間又回到了顧念這裏。
最後江總特意去酒櫃找了瓶紅酒。
他的酒櫃裏塞滿了從世界各地找來的精緻典雅收藏價值極高的葡萄酒,去年在倫敦舉行的蘇富比葡萄酒拍賣會上,木桐酒莊2000年份的葡萄酒就是他拍下來,成交金額超過兩萬英鎊。江亦琛從酒櫃上層取出了兩高腳水晶杯,用酒刀開了這瓶價格不菲的酒。
會上他一共拍了六瓶酒,後來各自包裝起來送給商場上的合作伙伴了,家裏留了一瓶,正好這時候拆了。
2000年的赤霞珠乾紅酒勁兒極大,單寧厚重,顧念抿了一口眉頭便皺了起來。
還是那天甜甜的起泡酒好喝,不會喝紅酒會不會被他說老土,她弱弱地想,但是真的品鑑不出來好壞。
江亦琛那圈子裏都有收藏葡萄酒的愛好,有人鍾情乾紅也有人鍾情貴腐酒冰酒之類的,很多都是葉公好龍罷了,江亦琛有一家屬於自己的位於波爾多的列級莊,這幾年發展的還不錯,他是意見領袖,即便他指着一款普通釀造的出廠價大約五美金的酒說好,那麼第二天,這款酒的價格就立即會翻身至五百美元甚至更高。
雖然說燭光晚餐,但是沒有燭光,家裏並沒有燭臺以及蠟燭這種東西,倒是有玫瑰,可惜不夠新鮮。
顧念切着牛排,江亦琛問她:“怎麼樣?味道還行吧!”
她那塊大約是九分熟,見她切着麻煩,江亦琛就主動幫她切成一小塊的方便她食用,真是貼心而又模範的好男友。
顧念感動中,也不在乎這燭光晚餐根本就沒有蠟燭烘托氛圍,也不介意玫瑰經過一天的時間早已經不再新鮮,長條的方桌本應該面對面坐着的,但是顧念直接就坐在她身邊,喝了一杯紅酒之後,話匣子打開,舉着杯子和他碰杯說:“祝福你。”
“祝福我什麼?”
“永遠開心,沒有煩惱。”
真是最淳樸的祝福,所有人都祝福他永葆財富地位,只有顧念希望他永遠開心。
江亦琛回敬她說:“同樣的祝福送給你。”
顧念笑嘻嘻地道:“你再祝我永遠年輕美麗。”
江亦琛溫和一笑,眉眼在水晶燈下熠熠生輝:“顧小姐,青春永駐,容顏不老。”
喝酒喝多了就會無所顧忌,這個毛病一點不變,顧念喝了一杯酒之後才領略到這頂級佳釀所帶來的後勁與魅力,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打開手機,放了一首舒緩的英文歌。
她說:“這是我第一首會唱的英文歌,你應該聽過吧,那時候老師在課堂上用磁帶放的。”
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
當我年輕時,?常聽收音機,
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
等待心愛的歌曲。
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
聽到播放時便隨聲歌唱。
it?made?me?smile.
這使我歡暢。
江亦琛怕她喝多了,拿下她的酒杯說:“先喫正餐,不然等會冷了。”
“好。”顧念答應了。
可是她也沒少喝酒,最後靠在江亦琛肩膀上說:“我怎麼喝了幾杯酒就暈乎乎的。”她疑問道:“你是不是在裏面下藥了?”
江亦琛笑出聲:“你是怕我趁機佔你便宜?”
“你也沒少佔?”
“呵。”他輕笑:“我本來倒是沒想法的,聽你這麼一說……”江亦琛意味深長盯着她。
顧念擡臉,撞進他深沉的眸中,伸手抱緊了他,撒嬌:“我走不動路,你抱我去沙發那裏。”
江亦琛於是起身將她抱在了懷裏。
她其實只是有點頭暈而已,還沒到醉酒的地步,但是撒嬌使喚江亦琛不能少。江亦琛是喜歡她撒嬌的,沒有一個人男人能抗拒的了心愛的漂亮女人對你撒嬌撒癡,投懷送抱。
如果有:
不會是你不夠漂亮。
只會是你不喜歡你。
顧念靠在沙發上又說:“我要看電影。”
“什麼電影?”
“想看愛情電影。”她甜甜地笑着:“《泰坦尼克號》,就這個。”
這部愛情電影裏的絕世之作,從上映到現在,橫跨了兩個世紀,牽動了無數戀人的心,年少遇到了驚豔一生的人,想要與之相守卻抵不過命運的無情,他將生的希望留給你,那麼你,窮盡一生又如何能夠忘得了他。
第一次看時電影已經上映了十年,她那會兒年少,還不懂其中那種深情,唯有歲月流轉經歷了那麼多之後才明白愛情的珍貴以及相守的不易。
江亦琛搜到了電影按下了播放鍵,本來想要去收拾一下餐桌,袖子被顧念拉住,她聲音輕柔軟糯,像是祈求:“你不準走哦,陪我一起看。”
顧念的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上問:“你有沒有看過?”
“聽過,但是沒看過!”
“不喜歡看?”
“不是。”
“那是爲什麼?”
“愛情片一個人看多無聊。”
顧念笑:“所以我來了。”她喝完酒的臉微微有些紅眼神迷離帶着水光,那一句所以我來了,一下子精準擊在他的心上,再冷硬淡漠的心也抵不住這一句綿綿情話,人間四月的春風在他吹皺了他的心,泛起一圈又一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