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許靈臉色一片潮紅,劇烈地咳嗽着,窒息的感覺讓她的精神一陣陣的恍惚,眼眸裏的淚珠緩緩地淌落下來,三兒張三你的名字,是叫張三麼
是啊,我就叫張三。張三忙不迭地點頭。
張三張三許靈喘息着,全力地張開小口,想要用力地呼吸,卻吸進更多的廢氣。她雙眼重逾千斤,喃喃地道:三兒你的名字好奇怪啊,就好像生來就是我們家裏的人一樣,你就是爸媽生的孩子
她的身體越來越柔軟,似乎每一聲呼吸都能聽見她雙肺間的顫動,那巨大的痛苦,讓她的聲音弱小無比:三兒姐可能撐不下去了,姐要先走一步了
許靈的身子猛的一頓,呼吸忽然間劇烈無比,然後漸漸的,緩慢了下去,再無聲息。
姐姐姐張三摟住那漸漸冰冷的身子,淚珠洶涌滾落。
啊老天爺啊,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爲什麼要再一次這樣對我啊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張三發出一聲仰天的怒吼,緊緊摟住許靈的身體,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失聲痛哭了起來。
驀然間,春兒的影子浮現在他的眼前,也是一樣的柔軟,也是一樣的冰涼。
難道,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要讓他再一次失去身邊最親的人,嚐盡人間的苦楚,命運爲什麼要對他如此苛刻他倒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外面的廢墟上。
一根鋼管已經戳進去很多,剩下還有一兩米的長度,二狗和牛娃子脫去了上衣,一人揮着一把大鐵錘,不停地輪流往裏面捶打着,鋼管繼續一點點地前進着。
另外一根鋼管齊頭並進,但留在外面的一部份要稍長一些。
其餘的人也沒有閒着,都在儘量地往外刨着碎石和塵土。
此時,距地震發生的時間已經一個半小時了。
劉國棟率領着一支專業的搜救隊伍也剛剛趕到現場,和李國濤馬德奎萬重山秦蘭等會聚在一塊兒,緊急商量着救援的方案,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劉國棟十分明白,張三如有不測,對酒州來說,是一個多麼巨大的損失呀。
李國濤和秦蘭更是明白,張三如有不測,何止是酒州的損失,是整個國家的損失呀。
許小曼和苗苗坐在土堆裏,已經哭得氣息奄奄,只是流着淚,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溫柔和李靜一人一個,緊緊地抱住她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們,兩個人的臉上都淌滿了淚水。
這個時候,誰還能想起杜小月來。
當
二狗子揮着一把大鐵錘,照樣使勁地往鋼管口砸去。
嗵
這一下,鋼管竟然往裏面竄進去不少。
二狗心裏一喜,又輕輕地敲了一下,鋼管輕輕鬆鬆地往裏面前進了一截。
馬叔,通了,打通了萬哥,你們快來看呀,打通了二狗興奮得大叫起來。
李國濤劉國棟馬德奎等人一聽,紛紛往他那兒爬去。
溫柔李靜許小曼苗苗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心情一振,趕忙爬起身來,往二狗那兒跑去。
很快,所有的人都跑到了二狗的身邊。
馬叔,你們看
二狗和牛娃子抓着鋼管,一用力,竟然可以比較輕鬆的前後抽動。
秦蘭喜道:濤哥劉市長,這說明裏面肯定有一個比較大的空間。
李國濤和劉國棟點點頭,但是臉色仍然很嚴峻。
秦蘭吩咐道:二狗,馬上把鋼管裏面的泥土捅透。
二狗答應着,拿着一根早就準備好的長長的鋼筋,捅進鋼管裏面,很快就將裏面的泥土捅透。
二狗,讓我來喊話。
二狗讓開秦蘭。
秦蘭走到他的位置,蹲下身子,雙手捂在鋼管口,攏成一個喇叭的形狀,將嘴巴湊過去,大聲喊道:喂,張三,我是蘭姐,你在沒在,聽到請回答。
張三抱着許靈,正在埋頭哭泣,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清楚地傳進耳膜,擡眼一看,`只見頭部上面幾寸遠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根鋼管,女子的聲音就是從那裏面傳出來的,張三,張三,我是蘭姐
終於有人來救他了
張三欣喜若狂,大喜過望,急忙擦乾了眼淚,大聲叫道:蘭姐,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但是,他剛剛抱着許靈哭叫了一陣,全身已無力氣,因爲極度缺氧,心裏雖然清楚,頭腦卻一連昏沉,此刻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的微弱。
秦蘭在外面叫一聲,就將耳朵靠近管口聽一下,張三微弱的反應她根本聽不見。
所有的人都靜靜地注視着秦蘭,滿懷着希望。
張三大叫了一聲,再叫不出第二聲,廢墟里寂靜無聲,秦蘭的聲音響了一下之後,便再也沒了反應,而懷中的許靈依然雙目緊閉,身上最後的體溫正在緩緩退去,嬌軀漸漸的僵硬。
想起平時裏與姐笑鬧的情景,沒想到有一天,她竟會在自己面前死去,張三喉頭哽咽,難以抑制的痛苦涌上心頭,他聚起最後僅有的力氣,啊地狂叫一聲:我們在這裏
極度缺氧之下,他的嗓音虛弱嘶啞毫無力氣,呼吸也越發的急促,隱隱能聽到胸腔裏空氣滾動的聲音,神智也漸漸迷糊起來。
蘭姐,你們來遲了一步,我也要死了,姐妹們,永別了張三的心神漸漸的恍惚,腦子裏一幕一幕,頓時憶起了許多的往事,在開發區撿到了旺仔,遇上許小曼,和許小曼吵吵鬧鬧,在許家大院裏親了許靈,在紅雲集團見到了溫柔,在夢幻山莊救了許靈和杜小月,回酒州後,跟李靜不期而遇,後來受到靈氣的懲罰去東海,在正和集團碰上覃玉春覃玉燕姐妹倆和苗苗
短短三個月,值得回憶的事情太多了,值得留念的事情也太多了,但是,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去,他還是心有不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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