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看着馬丁香,也是眼淚長流:丁香姐,對不起,沒想到你就這樣死了,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我姐了,我姐肯定也恨死我了丁香姐,我知道自己有點壞,可是以前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改得了,現在我懂了,今後我一定改,爭取做一個好人
說着,像蔣秋一樣,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然後對着馬德奎他們,誠懇地說着道歉的話,重重地磕着響頭。
張三看着張耀輝,沉聲喝道:張耀輝,該你了
張耀輝蓬頭垢面,左手託着自己斷掉的右手,臉上也全是淚水,不知是痛的還是真心悔過的淚水。
他膽怯地看了一眼張三,對着馬丁香輕聲道:對不起,馬丁香姐,我錯了。
然後就沒有多話,在馬丁香的面前磕了三個頭。
之後對着馬德奎,也是輕輕的三個響頭。
奶奶蛋一看你就不是誠心的,真給咱老張家丟臉張三罵罵咧咧的,走上前去,一腳踢向張耀輝的屁股。
哎喲
張耀輝被踢翻在地,痛苦地叫喚了一聲。
張三指着他的額頭,瞪着眼罵道:狗日的,你不深刻地檢討自己,早晚送掉一條小命
說罷,也懶得再理他,迴轉身,對着章所長,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章所長,叫你的人都過來
章所長滿臉疑惑地道:幹什麼
張三加重了語氣:廢話叫你們過來就過來
這氣勢,不是誰都有的
章所長不敢說話,也不敢違抗,胸口還在隱隱作痛呢,看看帶來的三個民警,兩個被張三狂扇耳光的嘴臉也都腫脹着。
他招招手,帶着幾個警察走到張三的面前。
村民們都不知道張三想幹什麼,定定地看着他。
張三章所長既想在村民們的面前保持自己的威嚴,又有點害怕張三。
張三命令道:來,這邊,你帶頭,四個人站成一排。
章所長只好依他所說,領着四個警察,在馬丁香的面前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
把你們的手槍都拿出來。
章所長不解地道:又幹什麼
張三眼睛一瞪:你們當警察的,不知道鳴槍禮呀
鳴槍禮章所長一愣,哭笑不得地道:張三,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說合適就合適把手槍都拿出來
幾個警察都看着章所長。
張三道:章所長,老子幫你抓了幾個殺人犯,幾顆子彈你都捨不得呀
好好好,鳴槍就鳴槍吧。章所長想了想,首先將手槍掏出來,頂上子彈,拉開槍栓。
幾個警察見他帶了頭,也都不再遲疑,紛紛將手槍掏出來。
張三大聲道:聽我口令,都把槍口指在天上,預備開槍
砰砰砰
空蕩的山谷裏迴盪着一陣槍響。
村民們這才恍然大悟,紛紛點頭,很多人對張三豎起了大指拇。
馬德奎朦朧的淚眼裏含着一絲欣慰。
李靜看着張三,滿含熱淚,俏麗的臉龐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顏。
這傢伙,雖然有點色,怎麼看着那麼迷人呀
槍聲響過,張三走到馬丁香的身邊,蹲下去輕輕地抱起她,喃喃地道:丁香,你好好睡吧,三哥抱你回家
然後,他站起來,緊緊地將馬丁香摟在胸懷,臉上滾滿熱淚,沉默無言的,邁着堅實的步伐,一步步向山坡上走去。
馬德奎和海棠等人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村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走到馬路上,一大羣人簇擁着他,跟隨着他,默默無聲地天堂小學走去。
圍觀的人都走完了,現場只剩下了幾個警察和三個小屁孩。
章所長遠遠地看着張三衆星捧月似的離去,心裏很不是滋味,久久收不回目光。
一個警察傻傻地問:章所,這個張三是何方神聖呀,牛逼得不行。
唉。章所長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個人不簡單吶,省城來的,大有背景,咱們都惹不起呀。不過還好,咱們雖然捱了頓揍,總算抓到了兇手,這個案子破得夠快的,其它派出所再也不敢小瞧咱們了。把這三個小雜種抓回去,詳詳細細地審問清楚,明天一早我就到局裏彙報。嘿嘿
章所長想到局裏的領導看着他讚賞滿意的眼神,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是。
幾個警察一擁而上,罵罵咧咧地將張耀輝等人抓起來,銬住了雙手,威風凜凜地將他們押上了警車。
章所長一手捂着胸口,跟在手下們的後面。
張三將馬丁香抱回家,村裏的木匠很快給她做好了一口棺材,把她放進了裏面,按照當地風俗,馬德奎請來了道士,擇好安葬日期,在院子裏吹吹打打,給女兒做起了道場。
張三一直守在馬丁香的棺材旁,呆呆地看着她,一句話也沒說。
他這次回老家是爲了收拾靠山鎮的惡霸鄧百萬,給吳翠蘭的爸媽還一個公道,沒想到一回村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上午還看見馬丁香純真的笑臉,下午卻已經躺在了冰冷的棺材裏,而他抓住了兇手,卻不能親手殺了他,替馬丁香報仇。
三個還沒成年的小屁孩竟然這樣自私殘忍和冷漠
爲什麼
從村民們的嘴裏知道,他們的父母都是長年在外面打工,一兩年回一次家,張耀輝的父母甚至兩三年都沒有回過家,家裏的孩子都是交給老人照顧,老人們管不了那麼多,只能任由小孩像野草一樣的瘋長。
馬德奎一家人都處在極度悲傷的心情中,海棠已經暈到過兩次,馬杜鵑和徐華寸步不離地照顧着她,只有馬德奎強打精神,安排着女兒的喪事。
李靜幫不上忙,便一直守在張三的身旁。
看見張三心情沉重,不想說話的樣子,她也默默無言,獨自在心裏難受。
村民們見她一直沒離開張三,都以爲她是張三的女朋友。
入夜,張三想想還是要回家睡覺的,便去向馬德奎告辭。
馬叔,我想回家了。
馬德奎點點頭,拍着他的肩膀:三兒,今天多虧了你,你是叔一家的恩人,叔記在心裏。
張三急忙說:馬叔,您別這麼說,從小您跟海棠嬸就在照顧我,你們纔是我的恩人。丁香和杜鵑就跟我的親妹妹一樣,現在丁香這樣,我心裏也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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