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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信然突然第一次感受到人類存在的好處。
原本難以處理的妖怪反對派惡龍，在人類都市附近不敢輕易動手，特別是在見證了一次人類修仙者的內鬥之後。
不管水平高低，人類的都市對於妖怪來說，就是一處不遜色於東南大天坑竹林的禁地。
由此可見，團團主席決心來見青雲先生的意志之堅定。
更進一步的，師信然想到了青雲先生帶領南山門打進了東江市的壯舉——相襯托之下，東南妖大的舉措就顯得太過膽怯了。
可是哪隻妖怪又能想得到，妖怪居然也有一天能夠入主人類都市？
他是這麼想的，身前的團團和惡龍何嘗不是這麼想的！
隨着一步步前進，離東江市越來越近，緊跟在團團和師信然身後的惡龍終於是按捺不住沉默的氛圍，開口道：“我不相信南山門的存在，團團主席你這是真的要進人類的都市走一遭嗎？”
“是又如何？”團團主席腳步毫不停歇。
“萬一這是一個陷阱，萬一這是他這隻金丹期上妖在胡說八道……團團主席你這是何苦呢？”惡龍情不自禁站到了一個勸說的立場上。
距離越近，照射在三妖臉上的燈光便越發閃亮，這時候剛剛入夜，正是都市中凡人進行夜生活的時光。
即便是偶爾有修仙者現身“打攪”，但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日子該怎麼過，還是得則呢過。
“我相信我面前的每一隻妖怪，就算他再說謊，也必定有所苦衷，我團團一條命，不過是僥倖被大家推舉爲主席而已，死不足惜，何足道哉？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死，不是對你惡龍是一個好消息嗎？”
團團腳步不停，惡龍差點沒跟上，落後好一段距離。
“話不能這麼說……”惡龍卻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假如團團身死後的情況，考慮了好半晌，努力收住臉上的笑容，“團團主席你死，也該死在對東南妖大有價值的地方！不明不白栽在這裏，大家的士氣會遭受嚴重打擊的！”
“作爲主席，我是應該對東南妖大負責，不過我自己的一條命，還是能夠自己做主的！”
話音鏗鏘有力，聽得旁邊的師信然心情激動。
團團主席可不僅僅是一個老好人，他在關鍵時刻的決斷可是讓衆妖折服過的！
惡龍還想在說些什麼，但是臉色陡然一變。
他和團團兩妖的腳步同時停了下來。
師信然猝不及防，多走了三步，慌忙回首，眼神疑惑。
“是人類修仙者的氣息，就是剛纔截殺昊天派弟子的那些。”團團微閉着眼睛，嗅着空氣中傳來的氣味，緩緩說道。
惡龍雖然沒有說話，但已經是伏下自己的身子，藏身在雜草之間。
他們已經沿着高速公路走了好一段距離，但始終沒有踏上高速公路，而是在一邊的田野上前進。
到了這個距離上，荒野已經有了被開墾的跡象，時不時還能夠看到低矮的房屋，和成堆的建材垃圾堆。
雜草明顯沒有之前茂密，但夜色便是妖怪最好的隱藏外衣。
團團和師信然都默不作聲，伏低了身體。
越是靠近人類都市，修仙者的活動軌跡便越是頻繁，如果不想被發現，就必須經常性地掩藏自己。
如果沒有內應的話，妖怪想要進都市簡直難如登天。
師信然縮着腦袋，蹲在團團主席身旁。
無論是感知能力，還是五官感應，他都不及惡龍和主席兩妖，也不管貿然窺探，只能做一個悶頭葫蘆。
只聽得團團主席自言自語道：“他們這批人，好像是要進入東江市，但被另一批人給攔住了……”
“什麼人？”師信然下意識問道，但很快便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團團主席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人！
“那不像是人。”惡龍眯着眼睛，直瞪瞪地望着前方，儘管他的前方是夜色籠罩下的東江市，並無固定目標。
但藉助強悍的視覺、嗅覺和觸覺，他可以在腦海中形成遙遠地方發生的畫面。
不是人？
師信然眉頭一抽，像是想到了什麼。
“是一個人，帶着幾隻小妖怪，貌似還是中下妖……師信然，這是你們南山門的人嗎？”團團主席望了片刻，扭頭問道。
其實，師信然心中已經有一分猜測，特別是聽到一個人帶領幾隻小妖怪後。
他連忙問道：“主席，你看看是不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妖怪則是有一隻狗妖，一隻花斑豹妖？”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批人八成就是段逸塵，帶着東江市的南山門弟子，攔住了截殺昊天派弟子的追殺者！
師信然忍不住焦躁起來，這批追殺者如何殺戮他並不清楚，但他們的殺人速度和修爲高度，已經遠超段逸塵能夠處理的範疇了！
這要是出了事情，青雲先生不知道會如何動怒！
“應該是你說的，不過狗妖我沒見着，我就只見到了一隻花斑豹妖守護在少年身旁……他們真是南山門的門徒？”
“沒錯，少年叫做段逸塵，是青雲先生收下的徒弟之一，深受寵愛，據青雲先生所說，段逸塵具有着‘天人’之資，不下於妖怪的天妖，天生就能夠吸引妖怪的親近！”
師信然連忙介紹道，潛臺詞便是懇求團團主席動手幫忙。
團團主席當然聽明白了師信然的潛臺詞，沉吟着說道：“天人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但是看一眼就頗爲神奇，那些小妖怪明顯視這少年爲首領般的存在，這在妖怪當中還真的罕見……”
何止是罕見，妖怪對於人類本身就具有天生的敵意，能夠讓這份敵意消解都算是一種本事了。
讓妖怪奉人類爲首領，簡直百年不見！
這也是爲什麼青雲先生引起團團主席如此大興趣的緣由之一。
“這少年的存在，對我們妖怪……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啊！”惡龍忽然開口道，“妖怪的獨立意志本應該就是自由的，不能夠被一個‘天人’所左右！我懷疑這南山門靠的就是這所謂天人，誘拐大批妖怪爲人類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