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彬和鄭光都被楚天帶到了人樹大學，住進了宿舍當中。
有周邊五十隻上妖看守，相信他們也不會愚蠢到逃跑。
這是考慮到他們還需要在洪張市呆上一段時間，防止情報走漏的必然措施。
“四天過去了，那施文彬的傷勢也好差不多了吧？”楚天隨口問道。
施文彬的傷勢，不過是安雪君一記衝撞力十足的物理性質傷害，這種傷勢看起來很悽慘，但是在修仙者強大的恢復能力下，也就是幾天十幾天的事情。
要是放到妖怪身上，痊癒的速度只會更快。
“應該差不多了，我見他自己在走廊裏動身活動，想來恢復得不錯。”侯長臂猜測道。
鑑於人類和妖怪身份的敏感性，施文彬和鄭光是同居一間宿舍的，旁邊的妖怪也儘量不去打擾照面，免得一不小心引起衝突。
門外其實候着不止一名妖怪，在侯長臂傳遞指令出來後，便立刻有妖推開了宿舍門。
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施文彬走了進來。
跟幾天前相比，他的神采風姿就遜色了許多，不再像是個文質彬彬的大學生，更像是剛剛加班歸來的白領。
顯然這段時間當中過得不是舒適。
但這跟楚天他們就沒關係了。
“傷勢痊癒了嗎？”楚天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名義上施文彬是他戰敗的俘虜，用妖怪的話說，生死由他做主，只不過在人類的地界上不至於那麼野蠻罷了。
“好了大半，多謝關心。”施文彬站在宿舍中，神情無悲無喜，不卑不亢。
侯長臂謹慎地站在楚天身側前方，保持着距離。
楚天點點頭，問候只不過是慣例，他沒興趣站起來，也沒興趣請對方坐下：“聽說你找我有事情？”
“我和鄭光等了四天，但是一直沒有等到你們的處置，想請教一下，你們是打算一直把我們拘禁在宿舍裏面嗎？”施文彬猶豫了一下，還是很直白地問了出來。
“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們的身份，所以暫時你是別想離開了。”
楚天很乾脆地說道，“還有那個叫做鄭光的傢伙，爲了保證信息不那麼快流傳出去，他也必須留下。”
“就不能商量一下，或許有其他辦法……”
“這件事情沒的商量。如果你就這個問題的話，那就回去吧！”
宿舍裏沉默下來。
這裏是洪張市，是擁有諸多修仙門派的洪張市，楚天不得不小心，南山門的高層精銳盡皆在此，一個大意便是全軍覆沒。
爲了保證一定的安全，施文彬和鄭光基本上只能陪伴他們，一直等到他們離開。
“……那你們爲什麼要來洪張市？”等待了半晌，施文彬低聲開口問道。
幾天的時間內，他反覆思索了很多次，總是無法理解妖怪們的想法——洪張市可是人類修仙者聚集所在，物資四通八達之地，妖怪跑到這裏豈不是自尋死路？
五十隻妖怪，聽起來很多，看起來也很多，但是在洪張市的修仙者數量面前，就是滄海一粟了。
別說金丹期和元嬰期出手，就算是築基脫凡先天三期的修仙者一擁而上，也足夠將這五十隻妖怪淹沒！
正面對抗對抗不了，刺探情報又沒必要這麼多妖怪，那總不至於是妖怪路過，到此一遊吧？
施文彬着實費解得很，對於這個問題答案的渴望，甚至比他想要離開的心情還要迫切。
楚天眼神帶起了笑意：“你和鄭光在這裏，想要什麼，想喫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商量，但是這件事情就無可奉告了。”
不是他不說，只是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沒什麼好驕傲的。
帶領衆妖前來大學進修人類文字，這種事情本可以反過來“請”人類老師進山，但是楚天即想着學習，又想着鍛鍊衆妖，還想着摸一摸洪張市的情況，也就放肆大膽了一會兒。
大膽歸大膽，南山門衆妖不會駁斥他，他必須做到小心謹慎，萬無一失。
施文彬暗暗嘆氣：“那好吧，請允許我告辭。”
勢比人強，落在這羣妖怪手中能怎麼辦呢？也只能耐心待在這裏，直到意外發生了。
他轉身，剛想離開，便聽到身後的聲音：“慢，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事情？什麼事情？”施文彬緩緩轉身。
在跟眼前青雲，以及這批妖怪打交道的幾天內，他已經發現他們並不是不好說話的對象，反而相比較一般人類來說，更加好相處——說話坦誠直白，做事幹淨利落，放到人類社會可以說十分稀有的存在。
“我對你四天前跟我們戰鬥的功法很感興趣，怎麼樣，有沒有意願做一筆交易？”楚天眼神中流露出了十足的興趣。
“怎麼樣的交易？”施文彬面色如常，看不出表現，只是平靜地詢問道。
“我要你的功法！”
“那我能得到什麼？”
“聽說鄭啓範鄭老是你的贊助人？那麼從今往後，由我們來贊助你，如何？”
施文彬的神情終於是被動搖了些許：“你們……來贊助我？”
他完全不曾想過，一個人類修仙者被妖怪贊助支持修煉會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是應該惶恐，是應該憤怒，還是應該高興？
他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侯長臂，發現這個身上妖氣繚繞的傢伙面無表情，看不出端倪，似乎對於這個交易毫無意見——因爲眼前叫做青雲的傢伙臉上總是戴着一副青銅面具，完全不給他一點信息。
面對着這樣子的談判局勢，施文彬只好低頭道：“我……不太明白，我這是人類的修煉功法，並不一定適合……適合你們。”
“那這也是我們的問題，你只需要考慮交易公平不公平就行了。”
“公平……”
“不知道鄭老贊助你是以什麼樣子的形式，什麼樣子的規模，跟我們講講？”楚天的語氣不容許拒絕。
施文彬眉頭緊皺，看着地面，臉上出現了一抹掙扎的神情。
他秉承一切事物都可以用利益衡量這個觀點，那麼跟妖怪交易人類的功法，這也是可以衡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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