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信然,帶着曲山副門的一幫門徒,火急火燎地跟着兔妖玉清寒一路狂奔,目的地自然是南山山脈當中的直山。
“老應受傷情況如何?”師信然一邊趕着路,一邊不忘詢問應澤的傷勢。
“很重,但是還好,應副門身體素質足夠強健,抗得住那樣子的傷勢,只是……”
“只是什麼?”師信然皺眉。
“只是他接二連三都遭遇了那樣子的重創,在修爲上可能會出現長時間的壁障,說不準將來的發展了。”玉清寒嘆息道。
一定程度內的受傷,反而會刺激妖怪的修爲成長,這是好事;但如果這受傷程度,以及頻率過頭了,那傷勢會扼殺掉一個妖怪的未來。
師信然聞言心中一沉,隨即怒吼道:“全部,都加快速度,我們要第一時間趕回去!”
“有!”衆妖齊吼,驚起山林中的一片飛鳥。
好在他們已經趕到了南山腳下,不然光是這片驚天動地的怒吼,便可以把周圍的人畜嚇死不少。
巨大的獅虎獸妖,揹負着不能行走的長臂猴妖,龐大的山豬妖,並肩奔跑行走的狼妖狽妖,以及剛剛醒來的虎鹿妖,小巧的蜘蛛妖和兔妖……
一路上,狼奔豕突,掀起了漫天塵土。
對於南山的情況,師信然自然比玉清寒要熟悉,在幾經輾轉,即將抵達直山之後,他的步伐卻是忽然慢了下來。
朱二連忙來了一個急剎車,但是身後的狼妖狽妖卻是猝不及防,雙雙撞了上去。
砰!砰!
“哎呦,朱二,你搞什麼鬼啊!”郎丹貝丹同時一個筋斗翻了出去,大聲嚷嚷道。
要比較體型和力量,狼妖和狽妖自然比不過山豬妖。
“安靜!”師信然突然發話。
郎丹貝丹立刻收聲,低頭不語。
一行妖怪便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停在了直山山腳下,就好像一羣打算圖謀不軌的壞人似的。
天色正夜,夜風吹拂下讓衆妖覺着分外清涼,但是師信然卻是莫名地滿頭大汗。
“不對勁,哪裏不對勁!”他快速喃喃道。
“怎麼了,師老大?我離開前並無任何異常啊!”兔妖趕上前來。
雖然同爲妖怪,但是種類不同,強化的方向也不同,跟師信然這種獅虎獸妖比身體素質是不可能的,月清寒和芝芝要不是有虎徹等幫忙託一把,根本跟不上大部隊的速度。
“是氣息不對,你們感受不出來是正常的。”
師信然苦笑着搖搖頭,擡起了巨大的爪子,讓月清寒注意。
兔妖愕然發現,師老大的爪子竟然在隱隱發着抖!
玉清寒一時間瞠目結舌,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堂堂師老大,可是曲山無雙的存在,這種妖物,也會有懼怕發抖的對象嗎?
“是天妖?”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虎徹走上前來,沉聲問道。
“天妖。”師信然緩緩點頭。
“天妖!”衆妖一齊倒抽涼氣。
天妖,是妖怪當中的貴族——這是比較文藝的說法,在某些黑暗噁心的說法中,天妖便是人類轉世投胎而來,目的就是爲了奴役所有妖怪!
一般中下妖,遇到天妖基本上只有跪伏的份,也只有上妖才能夠勉強正常行動交談了。
但是那種從骨子裏迸發的敬、畏、恐、憂、怕,卻是根本改不了的。
即便是金丹期的師信然,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
“我怎麼沒有感受到天妖……”狽妖嘀咕着。
虎徹沒好氣地說道:“你才什麼境界?天妖要是想隱匿,你能感受到他?但是天妖已經感受到你了!”
狽妖不說話了,只是撇嘴。
虎徹看向了師信然,師信然閉着眼睛,深呼吸着,神情複雜。
這個時候,直山突然冒出一隻天妖來,這和應澤受襲有什麼關係嗎?還是爲了南山門而來的?這天妖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多少個問題出現在他的心頭,讓他難以遏制自己的情緒。
這回,就連郎丹貝丹都發現師老大的身軀在微微顫抖着。
直山山腳下,一片沉默,就只有夜風在輕輕吹拂。
“走吧!”過了許久,師信然嘆氣道。
原本的焦急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跟關心老朋友的傷勢相比,應付這隻來到直山的天妖纔是更加關鍵的事情。
因爲一個處理不好,天妖發起怒來,南山……可是承受不住啊!
跟進南山的速度相比較起來,衆妖爬直山的效率就低了許多,倒不是因爲大家在故意偷懶,而是隨着距離直山山頂越近,衆妖也終於感受到了那股天妖的威壓。
這就好像是把太陽搬到了距離直山只有咫尺的地方,幾乎把他們曬得要融化了!
妖怪本身就對太陽比較反感,這也是白天限制妖怪實力的原因之一,更何況是如此近距離地靠近太陽呢?
衆上妖幾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爬直山爬得有些狼狽不堪。
師信然表情不動,但卻越發心驚。
看這天妖的威勢,足以證明只是一隻成熟的天妖,早已經超過了金丹期的範疇,踏入了更高的元嬰期……
他不禁想到了一種可能,越發顫抖起來。
東南妖大的巡察使。
爲什麼讓天妖做巡察使?
不就是利用天妖天生對於上中下妖的震懾力嗎?
而東南妖大的巡察使雖然不都是天妖,但一定是元嬰期以上的強者!
元嬰期的天妖……一想到這點,師信然便覺得口中發苦,心中發澀起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南山門,是妖怪自立的門派,等於在東南妖大外再立一個組織,而組織是不懼怕個人的,懼怕的是同樣的組織結構。
譬如說東南妖大,譬如說人類家族門派,七寶山。
如果說妖怪當中,有對南山門天然敵對的存在的話,那東南妖大必然是其中之一了。
在之前的東南妖大會議上,成千上萬的地方妖盟代表清清楚楚地表決了,東南妖大是東南地區妖怪唯一合法合理組織,其它任何形式的組織都是非法非理的存在。
對於東南妖大認定爲非法非理的組織,自然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衆多巡察使蜂擁而至,直到山門碾碎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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