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齊天聞一腳踢開地上的無頭屍首，毫不介意座位上濺到的鮮血，斟倒了一杯咖啡，送與了楚天：“這位道兄，請！”
楚天面無表情，接過了這杯咖啡，卻是不飲，拿在手裏摩挲着，忽然問道：“齊駐使，請我二人過來所爲何事？難道就是爲了外市修仙者不得入東江市的緣故嗎？”
“哪有那麼多事？我就是想請道兄過來問問，可曾見到那些妖怪？”齊天聞自斟自酌的一杯咖啡，微笑道。
“見到，都往李家去了。”楚天還是這麼回答。
既然這些護衛不過先天期的水準，師信然應付起來不是什麼麻煩事情，他自然很放心。
只要自己在這邊看住這個金丹期的修仙者，師信然那邊就輕鬆許多。
能夠在一個小都市中安排一位金丹期的使者，昊天派也算是捨得下血本了。
要知道，金丹期的修仙者即便是拿到修仙世界中，也是有名有姓的高手了，無論是拿出去撐門派場面，亦或是守衛門派安全，都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卻放到了凡人社會中，用作門派和家族的聯繫使用。
這未免有些極端浪費了。
“都往李家去了？”齊天聞認真地問道。
“沒錯。”楚天同樣認真地回答道。
他說的是事實，妖怪本身都向李家去了。
“那就好。”齊天聞舒了口氣，“正好我門派的精英都派向了李家，想來這回妖怪都要被一網打盡了！到時候要好好審問一番，這些膽大包天的妖怪背後是什麼勢力在撐腰！”
“門派精英？”楚天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安，“這麼巧，昊天派的精英都在東江市？”
“沒錯！”齊天聞微笑着承認道，“我在收到張家受襲的第一時間，便通知了昊天派，正好我昊天派的師兄弟便在附近，他們只花了二十分鐘便趕了過來，撲向了李家，爭取將那些妖怪全殲！
而我呢，這個不爭氣的昊天派使者，只能來張家，遠遠地瞧上一眼，確定張家是否還有妖怪殘留而已。”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楚天，笑容中帶着許多不明意味。
楚天心中一震。
如果齊天聞說的是真的，那麼師信然那邊可就真的遭殃了！
滿打滿算，曲山副門不過十餘位先天期，大都在初期左右徘徊，除卻了最高的師信然以外，剩下的便只有先天中期的梅四爲次高了。
真要是對上了一羣金丹期強者，那曲山副門真的要全軍覆沒，連師信然都不一定能逃出生天！
不，按照師信然那犟脾氣，怕是要跟着所有上妖一起死在那裏！
想到這裏，楚天禁不住皺起了眉。
“道兄，何故皺眉？難不成，這妖怪當中有你的親戚？”齊天聞詫異地笑道。
“哦，沒什麼。”楚天緩緩飲下了手中咖啡，說道，“只是我在想，這妖怪突入人類都市，到底是爲了什麼？是爲殺人，還是爲求財？殺人是什麼目的？求財又是爲了什麼目的？”
“說得也對。”齊天聞顯然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露出了細細思索的神情，“妖怪這麼多年，不敢踏入人類都市一步，而現在卻是突兀地出現了，這說明妖怪內部一定發生了某種變化，也許是好的變化，妖怪團結起來做出了這個行動，也許是壞的變化，妖怪們被迫進入都市肆虐……”
聽着聽着，楚天就不由得佩服了起來，這個齊天聞也倒真有幾分本事，竟然隱隱猜中了妖怪內部的情況。
怪不得，他能夠作爲東江市的門派駐使！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很好奇，爲什麼東江市會成爲昊天派的一家之地？爲什麼我這種外來修仙者不能進入，請齊駐使告知，免得我下次衝撞了貴派還懵懂不知。”
楚天放下來手裏的杯子。
齊天聞望着那被飲盡的咖啡杯，微微一笑：“道理很簡單，這塊地方是昊天派買下來的，這個都市是昊天派花費巨資新建起來的，這是一個憑空出現的都市，這是一處昊天派自己的駐地之一！”
“昊天派的駐地之一？”楚天喃喃道。
即便是兩世爲人的他，都不禁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
自古以來，門派都是隱藏在家族背後的，這幾乎成爲了一條潛規則，數千年以來，數千平方公里上，都是這樣子施行的。
在這種情況下，門派駐地的選擇或是在高山大川之中，或是九地之下，或是深海大洋之內，不爲人知，也不受約束。
修仙世界和凡人社會的交際點，便是家族代表和門派駐使。
而現在，突然有人說，門派要入市了？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一股強大的，不曾受約束過的力量，即將進入凡人社會中，跟諸多家族競爭！
甚至會帶起凡人社會中的體制變革。
因爲平衡即將被打破！
“這是爲什麼？”楚天情不自禁地問道，“爲什麼門派要進入凡人社會？”
“這一點難道道兄真的不清楚嗎？”齊天聞繼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可是大多數門派的共識，道兄也太閒雲野鶴了一些吧！”
“請賜教。”楚天誠懇地詢問道。
齊天聞審視了楚天幾眼，微微點頭道：“這也不算是什麼祕密。
爲什麼門派要出世？很簡單，天地靈氣開始復甦了！
在過去幾千年的時光中，天地靈氣一直在被消耗的過程中，不斷枯竭，門派這纔不得不隱世而居，依靠家族來尋覓修仙資源和修仙的好苗子。
但是在近些年來，我們逐漸發現，天地靈氣在緩緩復甦的過程當中， 各種天材地寶不斷出現，各種天才層出不求，這意味着約束門派隱世的條件都已經被打破了！
在這種情況下，門派爲什麼不能入世？也是時候讓這些凡人知道我門派的厲害了！”
楚天愕然無語，他發現自己對於人類好像也是一無所知，就好像人類對於妖怪一無所知一樣！
看來自己也有失偏頗了，楚天自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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