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禹謙輕笑,“那有什麼捨不得的,兒子也住西廂就是,您看兒子也挺好看的不是。”
“去去去,越發沒有正形。”徐老夫人被逗得笑眯了眼,嗔罵他拉了臉紅的惋芷進屋。
在另一邊的衆人才反應過來,是徐禹謙回來了。
進到廳堂,衆人看着芝蘭玉樹的男子笑容溫和,都一一跟他寒暄問幾句關切話。
徐禹謙如平素般溫文有禮的應話,江氏在期間不由得就多看了惋芷兩眼,瞧着她鬢髮上的花,似笑非笑。
用過早飯,徐老夫人又問起徐光霽的身體。
江氏嘆了口氣才道:“郎中說是體虛休息幾天就好,可今天早上卻有些咳嗽。考場那樣的環境,娘您也是知道的,就怕他是風寒入體了。”
“那就趕快再請別的郎中來看看,在不然讓老大拿了名貼請太醫來。”徐老夫人也跟着擔憂起來,“總得要確認無恙才能安心。”
江氏頓時噎了噎,他們侯爺就是個閒職,太醫哪裏是那麼好請,又不是老侯爺在世時。
“娘您放心,媳婦一會就着人請去。”不能說實話,她只得避重就輕回話。
徐禹謙半垂着眸聽兩人說話,笑意不達眼底。
早上秦勇稟報,他侄子臨考試前晚突然傷了手。被人抓的,傷痕挺深,卻只讓小廝找了傷藥簡單處理,保密得很。
考試前傷了手,還是右手,秦勇知道後就留了心眼弄清時間節點,得知是那晚在頤鶴院用飯後才添的傷或許他該去探望他的侄子。
徐老夫人那邊聞言點點頭,又問起惋芷來。“老四媳婦,你兄長也下了場,你可有派人去問問。”
“謝謝娘對家兄的關切,媳婦昨兒也擔心差了玉竹去過了,玉竹回話說兄長回去家裏吃了三大碗。想來一切都好。”
提起兄長,特別是那三大碗,惋芷就哭笑不得。徐老夫人倒是聽樂了,想起宋承澤與孫子是同窗,要她過些天請了人到府上來坐坐。說兩人這科過來,就得同朝爲官了,又是親戚這就是緣份。
惋芷笑着應下。
江氏聽得很不以爲然。
徐老夫人把考進士跟買大白菜似的,憑什麼宋家大少爺就一定中了,在國子監的成績他可不見得能越過自己兒子的。
也正是這點恰好提醒了江氏,宋惋芷不但有個三品大員的爹,還有個不錯的兄長。若他兄長真入了仕,以後總會照顧他妹夫的。
她心裏又不是滋味起來,想着三日後的放榜,有着火急火燎的難耐。
用了早飯,徐禹謙按心裏所想要去探望徐光霽。
惋芷遇了那天晚上的事自然不想去,也怕被他看出端倪,婉言拒絕後沉默的給他披上大氅。
“既然你不想動就陪娘再說說話,我們晚上就搬回去。”他俯身在她耳邊說話。
她打着顫推他一把,“四爺,您就不能好好說話。”
徐禹謙凝視她,“惋芷,我還沒有問你,我不在家可有人給你受委屈了”
惋芷手中動作一頓,旋即笑道:“我在娘這兒,哪裏就有人敢給我委屈受了,您這話被娘聽見,娘還以爲我哪裏有不滿呢。”
她笑容清淺,帶着牽強,落在徐禹謙眼中就在他心裏掀起了風暴。
上回徐光霽是在夾道攔住了惋芷,如今在孃的院子裏都敢伸手,也是太小看他了。徐禹謙想着,憶起惋芷上回在夾道與他的對峙,已經可以猜測到抓傷的由來。
“四爺”惋芷見他神色不明的不言語,有些忐忑的喚道。
可是她說錯了什麼
徐禹謙回過神來,“是我失言了,我去去就回。”說着握了她手,指尖輕輕摩挲她修剪成橢圓形的指甲。
惋芷有些奇怪的看他,敏感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卻猜不透起因。
晚間,惋芷在徐老夫人促狹的笑容中搬回了槿闌院。
院裏的管事沒有吩咐就全恭敬等在門口迎接夫妻倆。
連齊媽媽都被四爺發落了,新太太又是那樣的手腕,何況還有個老夫人身邊的季嬤嬤,她們不老實夾着尾巴做人哪裏還會有好果子喫。
玉桂帶着金釧將惋芷慣用的物什重新放回原處,季嬤嬤讓小丫鬟給夫妻倆上了甜湯暖身子,徐禹謙就摟過小姑娘坐在羅漢牀,十分享受許久沒有做的餵食。用勺子一口口舀了湯送到她嘴邊。
許是高興他回來,又或是發現他壓抑着的些許不快,惋芷首次乖巧的坐在他身上,隨他心意配合着。
只是發展到最後情況就有些不受控制。
小几上就剩勺子靜靜翻仰着,湯汁星點幾滴落旁邊,被燭火映在窗柩上的兩道身影不知何時糾纏化爲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