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嬤嬤原本今天就想幫着惋芷理清槿闌院的事,她卻生病了,就打消念頭,轉而準備先跟齊媽媽打聽清楚院裏的情況。惋芷一個人有些無所事事,便在多寶閣裏取了本雜記,就坐到羅漢牀上翻看,只是一會她就若有所思的,視線還總往玉蘭身上掃過。
書房那邊,徐禹謙靠着椅背,閉着眼,書案前秦勇正站那歪着頭不知想什麼。
“宋二的長子是在國子監讀的書”良久,他的聲音才傳來,卻仍是閉着眼。
秦勇正了臉色回道:“宋澤睿與宋大少爺都在國子監,與我們世子爺是同窗,馬上要會試了,如今都在家中溫書未去學中。”
這顯然是事先調查過了。
徐禹謙嗯一聲睜了眼,寒星似的雙眸明亮而凌厲。“後來讓你安插在宋家二房的人能當用了嗎”
“您這話說的,我做事您還不放心”
秦勇露着白牙笑,徐禹謙就盯着他牙看。“可別再出差錯了。”不然這牙能不能保住就另說了。
“四爺您直管吩咐。”秦勇察覺到什麼,收了笑。
“太太病了,不管如何還是要往宋家報一聲,但別嚇着岳父岳母。就讓玉蘭隨你去吧,她會藥理岳父岳母聽着要更放心些,至於宋二那長子,總讀書也太無趣了。”
他說完後又閉上了眼,不知在想什麼,秦勇聽得眼珠子溜溜直轉猛然就吸了口氣,恍然大悟他的意思,差點就想給堅大拇指。
四爺這整人的法子實在高
若是他再把這變得喜歡讓人琢磨的性子改改就更好了,動手的事他在行,總用腦子不是爲難他嗎
徐禹謙又靜靜坐一會才起身,秦勇低頭在想着要怎麼把事情做得漂亮,他也就沒出聲徑直離開書房。
不想回到正房就見到兩位庶嫂在西次間宴息室坐着,惋芷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臉上全是笑。
“四爺回來了。”
丫鬟朝裏稟報,惋芷那邊都站起身,徐禹謙長身玉立的走來,喊了聲二嫂三嫂又拉着惋芷要她坐下。
惋芷臉有些熱,這不得讓嫂嫂們看笑話麼。
二太太三太太卻是交換了個眼神,都見着彼此眼底的羨慕,她們這小叔對四弟妹是真的上心。她們在這家呆的時間不短,知道他對誰看起來都一派溫和,卻是個不易親近的,對誰都一樣其實就是疏離的態度。
她們現在走惋芷的路子來拉近兩房關係,還是走對了。
徐禹謙也不多和她們客套,只與惋芷道:“你昨日突然不舒服,我想了想還是該與岳父岳母稟一聲,也是怕兩老後來知曉要怪責。”
惋芷掙開手,坐正,擡着臉看他。“四爺想得周到,可我也沒有大礙了”
“我知道你想的,只是報個信,不會叫岳父岳母擔心的。”他笑着打斷道,“讓玉蘭去報信吧,我會派秦勇送着她到送府。”
眉角眼梢還染着笑意的惋芷頓時怔住,見他在等自己說話忙又扯了笑。“怎麼好勞煩秦管事,他要幫着四爺您管着許多事務吧。”她也是剛從季嬤嬤那知道的,先前秦勇只趕車,她就誤爲是貼身伺候的小廝一類。
他派玉蘭去報信而不是兩個大丫鬟,是比較信任玉蘭的意思嗎還讓秦勇護送着去,他是重視玉蘭的吧。
惋芷想着心竟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