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池景安的內心獨白 經他這麼一甩,王影砰地一下就摔了下去,腳落地之時,重心不穩扭了。鑽心的撕心裂肺傳來。光太暗,池景安不知有沒有注意到,他沒有動,他沉冽的雙眸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剜去她的魂魄。
“不就是想要離婚麼,我成全你。”
王影坐在地上,腳疼,手疼。
似乎沒有聽清池景安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直到樓下的車子傳來引擎的咆哮聲,她忽然醒悟,爬起來往外衝可崴掉的腳往起一站,一個趔趄又跌了下去。
雙膝跪到了冰涼的地板,磕得生疼,她顧不得爬起來再次衝出去。每走一步,心扉上都像是被紮了一針,那種疼入膏肓。
她想對他說清楚,她想追上他,她想說她從來沒有喜歡喬北離,她想說她在乎他,她想說她沒有那麼想離婚。她真的不知道喬北離是他的親弟弟,若是知道她早就會喬北離她已婚的事實。
開門下樓,因爲看不見,因爲淚眼模糊,因爲心急如焚,在下第一個臺階時,那隻受傷的腳不堪重力
王影整個人撲騰一聲栽下去,開始朝下滾
樓梯護欄都是有見隙的,往下滾時那隻受傷的腳不知怎麼伸了進去,可身體還在往下滾,腳又出不來,這麼兩力相扯
咔嚓,斷了。
她清楚的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疼痛開始加倍,讓她整個人都抽搐起來,幾欲暈厥。
艾叔在樓下的房間聽到聲音,開門出來,開燈。看到王影倒在樓梯臺,一條腿卡在樓梯護欄,鮮血從腳裸上流出,滴在下面的地板上,他嚇壞了,連忙跑過去。
王影已經徹底不能走路。
可她一直在哭,豆大的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從那大大的眼眶裏。艾爾雖說對王影有時不友善,但到底王影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也會有一些感情。
“夫人,不要怕,我送你去醫院,不會有事的。”他抱着王影上了他的車。
車上。
王影還是在哭,抑不可止的,眼淚直流,就是止不住的。她扯着艾叔的袖子,因爲眼淚看艾爾的臉都很模糊。
“艾叔,你給景安打電話你讓他回來,你叫他回來”她抽抽咽咽的,話不成句,心底那股子撕心裂肺要將她吞沒。
艾爾連忙拿起手機來,“好,夫人,我馬上給少爺打電話,您別怕,不要哭。”
王影點頭,她不哭。
捂着嘴巴不能讓聲音露出來,怕接通後的他聽到。她想止住不哭的,可就是忍不住,眼淚落下來從指縫裏渲瀉而出。然後一切還是她多想了。電話打了兩遍,對方關機。
艾爾放下手機,“少爺可能在忙,夫人,我送您去醫院,忍着點。”
啓動車子,出小區。
王影突然間覺得全身的力氣被一下子抽乾,她無力的的爬了下去,捂着脣,隱忍着鑽心的不能忍受的疼能。她堅持了那麼久的東西,在一點點的遺失,在一點點的吸乾她的精力。
哭到後面沒有忍住,嗚咽出了聲。
“夫人,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固定過您的腳,傷口應該沒有在流血,傷筋動骨一百天,必然會疼。但是您小時候跟少爺一起練跆拳道時,也曾骨折過,那時候才十幾歲都沒有掉過一點眼淚,現在卻”
艾爾嘆口氣,把放在前面的紙巾盒放到她的身側。
“夫人,擦擦吧。到了醫院我會聯繫少爺,他若看到你把眼晴都哭腫了,會不高興的。”
到醫院,王影已經暈了過去。
不知道是疼暈,還是哭暈。
只是後來扯着了艾爾的袖子,讓他不要聯繫池景安,不要讓她來。
骨折,扭傷,小腿下處裂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必須住院。艾爾辦好住院手續,看手機已經近十一點。想了想還是沒有聯繫少爺,前去給值班護士說一聲,好生看待。
給陳嫂發條短信,讓她明早早點到醫院來,照顧夫人。
會所。
紙醉金迷,光怪陸離。
包廂裏,楚文柏正摟着一個年輕漂亮的小網紅在深情對唱。
明明是獨唱,兩人非得你一句我一句的,似乎這樣就能讓彼此更親熱些。身後坐着三名男的,都非富即貴,有兩名有女們。最裏側的一名沒有。他沉靜的氣息讓別人也不敢同他搭話。
那兩名男士身邊的女人,也不敢亂來,受這低氣壓所影響。
龔俊賢湊近池景安,在他耳邊道“你這幅臉色像是被女人甩了一樣,誰甩了你那位大明星,還是你上次帶來的小美”女。
池景安側頭,刀子般的視線掃了他一眼。
龔俊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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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閉嘴,摸摸頭,不說話還不行嗎。
池景安起身出去,順手了桌子的煙和打火機。三個女人身上都有香水味,有些倒胃口。他站在洗手間的那條長幽道上,斜靠着,薄脣含着一支菸,打火機上的火苗蹭地一下竄上來。
他優質的臉龐,那一抹驚豔,曇花一現。
這裏最安靜,人員稀少。
燈光也很暗,眼前煙霧嫋嫋,完全摭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燈光很暗但又不是沒有光,他這麼斜斜一靠,那種禁慾系的帶着致命吸引力的男性氣息,越發的讓人着迷。
一名妖嬈的女郎從廁所裏出來,被這個男人吸去了三魂六魄。
她走近,嬌軀軟軟,素白的手指白希漂亮,指間上塗着精心製作的韓式花色,慢慢的從男人的胸口爬上了他的嘴脣,把煙給抽了出來。
“帥哥,吸菸有害健康。怎麼這麼憂鬱,我陪你好不好”女人的聲音嬌嗲,聲線倒是不錯。
池景安沒吭聲,沉默。
湊近了那分明的五官越發的讓女人着迷,尤其那成熟男人的荷爾蒙氣息,堪稱極品。她的手陷進男人襯衫裏,指腹在他的鎖骨上油走,眼裏都是癡迷的,“帥哥,要不要我陪你”
男人看着她,忽然就笑了,笑不及眼底。
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多少錢一晚”
女人一愣,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你說什麼”
“我,不玩小姐。”
伸手把她女人扯了下來,邁腿出去。女人穿着很高的高跟鞋,被這麼一甩,差點跌倒。
池景安到車內,不知是不是因爲酒喝得有些多,腦子裏很亂,不想動也不想開車。
靠在坐位上,閉目,假寐。
好大一會兒他纔想起手機來,從儲物盒裏拿出來,黑屏,關機,沒電,又放了回去。
車裏太在沉悶,開車窗,有風吹來。
把座椅往後調半躺着,任朦朧的黑影罩來。前方,燈光閃爍,燈色迷離,人進進出出。恍然就想起了那一日,帶着她一起到這裏來給好友慶生。
她是不甘不願的,但是還是來了。休閒短裙隨意的裝扮,第一眼看就把他驚豔了一把。她打牌,他坐在她的後方,恍恍惚惚
她醉酒,抱着他說,我愛你。
那時,他愣了好大一會兒。然後喜悅襲上來,圍着他,讓他抑不住的興奮,就像這輩子從來沒有被人表白過,心跳砰砰砰,那是平生第一次,有那樣在自己控制範圍之外的反應。
那一晚,他幾乎沒有睡,抱着醉酒的她,看着她酡紅的臉蛋,眨也不眨的直到天亮,直到堅持不住的睡着。
從那一晚起他忽然就管不住自己,靠近、觸摸、甚至是擁有。她臉上一切的表情都讓他覺得那麼美。哪怕她罵他、或者是打他,他都覺得那是一種醉人的生活日常。
父親給的半年之限,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他沒有想過離婚。
從她12歲到他的家裏來,那個怯懦膽小又愛黏着他的小女孩一開始他是厭煩的。喜歡哭又看不懂別人的臉色,他走到哪兒她就喜歡跟到哪兒,一點小破事都愛喊他。
傭人阿姨給她扎一個小辮子,給她買一新衣服,她都要跑到他的前面來,問他好不好看。
他煩透了
後來他考研,在家裏消失了兩年,回來時她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頭髮再也不是紮成辮子,而是披下來,很白,脣紅齒白,尤其那雙眼晴清澈乾淨就像是墜入凡間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他想,家裏的火食真是不錯,把她養的這麼美
從那時起,她已經不叫他大哥哥,而是景安。
可是從這時候起,她不在那麼黏他。他說什麼她就乖乖的點頭,有時候也會反抗比如說,他說他要工作,你不要賴在我的房裏。
小女孩兒脾氣上來了,也會幽嗔的看着他“就知道趕我走,我又不會妨礙你。”
她說這話時,他的心頭就猛地一麻。
那時還不懂那是什麼現在想想,那就是動了情。然後時間久了,他也懶得趕她。但是她黏他的次數也少了,很少尤其是在大廳花園那種大家都會出入的場合。
他工作的書房反倒成了兩人常駐之地,她有自己的學習房間,父親對她好,在家裏她也是池家小姐的身份。但是她就是不在自己的房間裏學習。
搬着自己的書到他的書房來,席地而坐,學作業。有時他忙的空隙擡頭,女孩兒慌忙的收起偷看的眼神,埋頭在作業本子亂畫,畫的是什麼不知道自己懂不懂。只是臉紅了,耳朵也紅了。
再後來,他被逼着結婚。
父親強硬的態度,逼着他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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