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冬天入目盡是蕭條之色,街頭兩邊的梧桐,已經褪盡了茂盛之綠,死葉子在枝頭遙遙欲墜。
卡宴車終是開了空調,太冷很影響手指的靈活度。
大衣放在副駕,只一件薄薄的大抵毛衣,暗色系,印襯着他微微蒼白的臉龐。
車子轉彎,手往右轉了半圈,腕錶下那疤痕若隱若現。因爲天冷,所以那顏色竟比平時要紅的多。
他低頭,視線掃過去,然後又移回來。這疤,跟着他很多年。到了極冷之時,會有些發疼,五六年的時間,一直如此。
只是一年疼的比一年輕,從開始的難受道現在已經能忽略。
半個小時後,已經給了消息。
葉小秋於兩個小時前已經登機去往洛杉磯,要去見誰他當然知道。只是就這麼走了好像有一種下定決心的意思。
下定決心要離開。
這個早晨,真是格外的冷。他去辦公室,打開電腦,拿起文件十分鐘後,再次把文件放下,這些公事好像一點都不重要,可看可不看,寫的又是什麼,一團的亂。
吩咐助理,訂了一張去往洛杉磯的機票,兩個小時後起飛。
去機場要走高速,他不方便開車,便喊了司機。雪花飄飄,多少有些影響視線,所以在高速上也不敢開快,最快也就一百二,基本保持在一百。
席高卓坐在後座,看窗外雪花飛舞,那眸似是書寫出來的泓泉,瀲灩光芒,將真正的情緒藏得極深。
幾分鐘後,車裏響起叮地一聲響,他扭頭望去。
“糟行車系統故障”
“減速,靠邊停車”他開口。
幾秒後。
“不好,剎車失靈”系統故障造成剎車失效,這可是在高速,車輛尤其多,又是雪天,這可大不妙
“靠右,握好方向”席高卓緊急指揮。
“不不”司機的臉色煞白,口中喃喃低語,驚恐又害怕
席高卓沒有問,他已經看到司機在轉動方向,可是卻墳絲不動儀表盤上,行車、剎車、epc、安全帶的燈全然點亮,軸承轉動也無法再起作用。就像是在沒有啓動的狀態下,可車子卻又在運行
“總裁,怎麼辦”司機已經在發抖,他也是個老司機,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自然會慌神。
“別慌,摁喇叭,提醒前方車加快速度。等拉開了空間之後,推檔到停車檔位,強制熄火”席高卓握着拳,說話時眼晴掃視着四周的車輛,車太多,預感不好,很不好
司機行事摁了三聲,前方那輛車才拉開距離。他額頭已經有大顆的汗珠掉下來,很嚇人手摸到了檔位,車子出現故障情況下,這種措施不知道有沒有用。
有百分之六十會翻車,若是就這樣行駛,有百分之九十會撞車高速撞車,非死即殘無一例外
可是司機的手纔剛剛摸到檔位,還沒有推,一輛拉貨的車一下子別了過來。正常下,他會減速,現在也不例外,司機下意識的就踩了剎車,可是根本不管用
“臥倒”
千鈞一髮之刻,席高卓喊道
司機到底是老司機,瞬間放倒椅子,往後一躺,用時一秒就是這一秒,救了他的命
砰
兩車相撞。
卡宴原地旋轉180席,車頭盡爛。左側車門被甩,撞向側面圍欄,血從車裏一下子飆出所有車輛,通通停住有精通車輛時看到此情形,知道大事不妙
立刻下車,把裏面渾身是血的人拖出,纔剛拖出來,車子砰地一聲,原地爆炸起火
高速堵塞。
血流一地,殷紅的血混合着雪,看着慘不忍堵
男人一身血的躺在地上,臉上都是,已經分辨不出本來的面貌,全身無一處是好。熊熊大火,衝破了天跡,火紅的火苗竄得老高,盡是油漆味,把這血腹味都已經蓋了過去。
很多人下來,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不禁搖頭。
“傷成這樣,怕是活不了了。”
“基本是活不了,活下來了也是個殘廢”
“哎,今天可是團圓之跡,竟然出了這種事。”
這時不知是誰冒出一句,“在臨過年死的人,大概是十惡不赦之人,老天的懲罰吧。”
一句結束,現場又通通陷入了沉默。
大年三十、或是大年初一死去的人,活着時必然沒有做過什麼好事,纔會在這一天被閻王勾去了生命。
同情,難過,默哀,卻又慶幸,出事兒的人,不是自己的親人。
躺在地上的男人在暈厥兩分鐘後,手指抽搐,還有殘層的意識,眼皮子輕輕的顫抖,看到的是一片血紅。還有雪花落在眼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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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又融入血泊裏。
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也是一樣倒在血泊裏,也是在高帶。那裏心裏牽掛,暈倒前拖着不能行動的身體也想去看看,他保護的人是否安好。
如今依如是,還是高速,不同的是旁邊只有司機,沒有其它人。意識不過幾秒,然後再度陷入昏迷,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我將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我人生之唯一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徐志摩
全球氣候變冷,洛杉磯也是雪,並不是很大。
到時,也是晚上。王影有讓人來接。
洛杉磯比蘇城晚16個小時,所以這還是除夕的前一晚。有池老爺子在,葉小秋的身上還有傷呢,這是和王玫打架留下來的。王影挺着大肚子默默的給她處理。
對於王影來說,葉小秋就相當於她的親妹妹,王玫只是一個仇恨她的人。
葉小秋盯着她擦藥的樣子,一下子就想起了某人。適合在手術室裏大展拳腳之人,卻只能處理起這些簡單的碰傷和擦傷,想着不禁就傷了神。
“發什麼呆”王影問道。
“沒發什麼,就是感覺你現在懷了孕,胸好像大了。”葉小秋很正經的指了指她的胸。
“有沒有個正形。想喫什麼,我去給你做,家裏的廚子做的你不一定喫得慣。”王影站起身,摸着肚子,是蠻挺了。
“我怎麼好意思讓你做呢,景哥要是知道不扒了我的皮。”葉小秋摸着她的肚子,仰頭,甜甜的笑着。
“他不是不在麼這麼晚喫肉絲麪吧。”王影拍開她的手去廚房。
葉小秋屁顛屁顛的跟上,“小影兒,你幾個月了是不是快要生了”
“嗯,還有三個多月就會生,到時候你會來麼”
“那不廢話麼,我當然會來”一個人影從她的眼角滑過,她探出頭去看到了一個浪蕩公子哥,立刻跑了過去,“哎喲,學長大大,好巧。”
“傻子,什麼好巧,這是我家。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姓席的把你拋棄啦”喬北離彈着她的腦門,逗她。
別人無心,聽者有意,一下就戳中了葉小秋的心口窩子。
“我是來看小影兒,就你們倆啊。你不會對小影兒做什麼吧你不會還沒有死心吧我可告訴你唔。”
喬北離拿起桌子上的香蕉猛地塞到了葉小秋的嘴裏,他暱她一眼,“小丫頭片子,還是這麼欠教訓呢。小影兒在廚房給你做飯”
“嗯,她給我做飯喬北離,你居然敢把香蕉塞我嘴裏,你簡直你我要把五馬分屍。”氣死了,主要是連皮都沒有剝
喬北離已經進了廚房,幾秒后王影出來,有點錯愕,硬是被推出來,門被關上。
葉小秋喫着香蕉,道“小影兒,他還是喜歡你呢,飯都不讓你做。”
“胡說什麼。”
“好,我不說不說。不過他做的面,我可喫不下。”
其實還是吃了,因爲餓了,也因爲好不好喫對她來說,無所謂。一大婉通通喫完,肚子都鼓了起來,瞧,還是能喫下的。
以前這種喂狗,狗都不喫的面,她看都不會看一眼。
時勢造人。
人的忍耐很多時候都超乎自己的想象。喬北離還很嘚瑟,說明天也要做。
葉小秋一聽,胃裏猛地一反,跑去了廁所,差點沒吐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晚上喫太多的緣故,肚子很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晚上上廁所時,內庫上有血跡,來了大姨媽,她跑去找小影兒,要了兩片衛生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