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沒有再多說,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想要怎麼做?”
“我要爲爸爸討回公道。”夏清悠是聲音顫抖得厲害。
文山並不意外她的決定,只是擔憂的看着她,“證據在龍懷亦的手上。”
“我會拿過來的。”夏清悠蹙眉,想到龍懷亦說的那些話,臉色很不好看。
文山擰眉看着她,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他沒把證據給你?”
“他說我要是不和他在一起,他就不把證據給我。”夏清悠的語氣有些氣怒。
“你別聽他亂說,他要是真想和你在一起,頭一個就是爲你爸爸主持公道。”文山肯定的說道。
夏清悠眸底閃過一絲不相信,她原先也想着既然龍懷亦願意找宋老爺子認錯,自然也願意把證據交給他。
然而他並不願意。
龍懷亦見着她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比起討回公道,你爸爸肯定更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我不能那麼自私。”夏清悠捂住臉,情緒近乎奔潰,“我已經對不起爸爸一次??????不能再對不起他第二次。”
文山長長的嘆了口氣,擔憂的看着她,“別多想,你沒有做錯什麼,你爸爸不會怪你。”
緣分有的時候擋都擋不住,既便是孽緣也有它開始的緣由。
夏清悠擦了擦臉,沙啞着嗓音開口:“乾爹,您能幫我請律師嗎?”
她一定要爲爸爸討回公道。
“可以。”文山點頭。
“乾爹,你要是能早點把你懷疑的事告訴我就好了。”
要是早點知道,她也不會和龍懷亦糾纏不清。
“我只是有些懷疑,但是從來沒找到過證據,要不是龍懷亦告訴我,我都不敢確定你爸爸的死有蹊蹺。”說到這裏,文山停頓了一下,“你爸爸的身體很不好,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所以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用,死訊傳出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致認定他是因病死亡。”
夏清悠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深層意思,頓時如鯁在喉,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對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用的爸爸來說,一天如同十年濃縮的時間那麼珍貴,可是他卻硬生生被逼着提早離開這個世界。
爸爸本來可以再陪媽媽久一點,他一定很想等到她出世,只然而他卻帶着遺憾永遠的離開了。
文山心疼的看着她,神色哀傷,“想哭就哭出來。”
夏清悠搖搖頭,倔強的把淚意逼回去,“我不會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乾爹面前,你可以把自己當成孩子。”文山溫聲說道。
他心裏明白她有多掙扎,在愛情和親情面前做下選擇不是一件輕易的事。
他早就知道龍懷亦和清悠一旦分開,會重新在一起的可能幾乎沒有,私心裏,他是希望兩人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畢竟彼此喜歡真的太難得。
夏清悠單手托住下巴,一雙紅腫的眼睛黯然無神,“乾爹,你說我該怎麼找龍懷亦把證據要回來?”
龍懷亦說不給她證據不像是騙她的,要她重新和他在一起那是絕對不可能。
  文山並不想讓她爲難,“證據我會去找龍懷亦要,你不想見他就別再去見了。”
龍懷亦不過是把手裏的證據當成逼迫清悠和他複合的籌碼,其實他自己肯定是知道沒有用,只不過是不甘心連一絲機會都沒有。
“那麻煩乾爹了。”夏清悠沒有把握能從龍懷亦手中拿回證據,也就沒有拒絕。
“其實龍懷亦要是不把他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真的沒有人知道,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文山忍不住替龍懷亦說話,“證據就在你的那臺舊電腦裏,連你自己都沒發現裏面藏着證據,要是龍懷亦有心銷燬,你根本一點痕跡都發現不了。”
“??????”夏清悠沉默。
龍懷亦要和她分手的那一天,他正好在修電腦。
證據還留着,至少證明龍懷亦有良知,可她卻說他和他奶奶他們是一丘之貉。
“電腦估計是你爸爸的助理寄給你的,他是最有可能拿到證據的人。”
只是現在那名助理也不在了,只有唯一的證據能用來推測宋子清和龍家結了什麼怨。
他猜龍老爺子應該是知情的,只是龍老爺子要是知情,爲什麼在知道孫子和宋家的女兒在一起後仍然不阻止呢?
龍老爺子肯定早就把清悠的事打探得一清二楚,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宋家的孩子。
夏清悠滿心複雜,雙手抱住頭如同一頭困獸,她想開口說什麼,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文山擔憂的看着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累了就回房休息,別胡思亂想,你擔心的問題我都會解決。”
夏清悠呆呆的點頭,一雙眼睛裏是茫然失措,“麻煩乾爹了。”
“不麻煩。”
能解決的問題都稱不上麻煩,不能解決的心理問題纔是麻煩。
“那我回房間休息去了。”夏清悠站起身,木然的朝房間走去。
文山看着她單薄的身影,心思沉重。
一旦宋子清的案子立案,龍家受到的影響絕對是打擊性的,到時候只怕清悠心裏會很不好受。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文山看了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你怎麼會突然來了英國?”電話一接起,他就不滿的質問。
文思雨來了英國卻到現在才聯繫他,她先去找了清悠,擺明了她是故意過來告訴清悠真相。
想不到他養的女兒竟然有了陰暗的心思。
以爲絕了清悠的念想,龍懷亦就會娶她文思雨了?
“爸,你怎麼兇巴巴的?我打擾到你了嗎?”文思雨委屈的聲音傳來。
文山並不理會她的委屈,說出的話沒有半分溫和:“你來英國做什麼?要是我沒記錯,你說過再也不想出國。”
“爸,你怎麼對我這樣?我做錯什麼事了?”文思雨的語氣很氣憤。
文山眯了眯眼,緊蹙起眉,“文思雨,記得我是怎麼教你的嗎?我說過不能爲了一己之力心存害人之心。”
他一直以爲文思雨的性子雖然刁蠻,但也良善,要不是清悠說是從文思雨口中知道的真相,他都不會相信文思雨會這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