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不行,他不能走。
除了孩子的事,他再找不到別的理由接近她。
“我不走,我還有很多關於孩子的東西給你看,他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你有權知道所有關於他的事。”龍錦言沉聲說道。
她那麼在意那個孩子,不可能不想知道和孩子有關的事。
“過去的事不重要了,我不想知道。”唐心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語氣盡量平靜。
她知道他的用意,但她不想接受。
過去的事情她不想再聽到,她想做一個自私的人,想扔下過去朝前走。
“你就不想去看看他嗎?”龍錦言定定的看着她,輕聲說道。
他給孩子建了一座小小的墳墓,裏面全部是他給孩子買的東西。
“??????”唐心冷冷的看着他,臉上帶着一絲迷茫的神色。
讓她去看孩子,去哪兒看?
龍錦言哀傷的看着她,猶豫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開口:“我給孩子建了一座小小的墳墓,把孩子用過的東西都埋在了墳墓裏,有小小的鞋子,帽子,玩具??????”
墳墓?
唐心震驚的看着他,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龍錦言,你究竟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都已經和他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爲什麼還要說起過去的事攪亂她的心?
“不說出來怎麼能把過去翻篇呢?我知道那個孩子是你心底的痛,你不可能忘記,你說不恨我只是強行壓住了你心底的恨。”龍錦言悲傷的說道。
恨不恨已經沒有意義了。
唐心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偏過頭去不看他,“龍錦言,不管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想法,我不想花費力氣去恨一個人,我決定要過沒有你的人生是早就做好的決定,不會因爲任何事有任何的改變。”
龍錦言苦笑一聲,聲音悲涼,“唐心,我怎麼就學不來你的灑脫呢?”
“那是因爲你貪心,不像我,得不到的就願意放棄。”唐心輕聲說道。
有舍纔有得,她知道自己現在最想要什麼,能得到什麼,該捨棄什麼。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龍錦言的臉色僵了僵,“我已經要的很少了。”
“得不到的東西你就是再要得少也是貪心。”唐心淡漠的反駁。
龍錦言皺眉,一雙深邃的黑眸緊盯着她,“只要你願意給我,我就能得到,你連孩子的事都能原諒我,到最後爲什麼又對我這麼狠心?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原諒。”
聽到他的話,唐心心口一震,她擡眸冷冷的看向龍錦言,“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孩子。”
不管是第一個孩子還是第二個,都是她心底永遠的痛,她那麼努力才做到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他一說起孩子卻像是瞬間就把她心口的傷口撕裂。
“我把孩子葬在了兒童墓園裏,那裏有彩繪牆,有風車,還有各種卵石鋪成的小路,我在墓碑上刻了‘愛子’的稱呼,墓碑上貼了他的嬰兒照。”說到這裏,龍錦言停頓了一下,眸底裏的痛苦和哀傷沉重深切,“我怕他一個人會孤單害怕,特意找到這座兒童墓園,那裏有很多孩子,他在另一個世界一
定不會孤單了。”
“??????”唐心喉頭梗塞說不出一個字來。
都說了不要提,爲什麼還要提?
“我本來是想把他葬在龍家陵園的,但是我怕他會害怕,我只想他快快樂樂的。”龍錦言哽咽的說道。
“??????”唐心怨恨的看着他。
這一刻,她真的很恨龍錦言,那股重新從心底爆發的恨意讓她忍不住厲聲指責:“龍錦言,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起孩子的事?你到底是想告訴我什麼?是想說孩子不在後過得很好還是想說你很在意那個孩子?”
“現在是不是很恨我?”龍錦言沙啞着嗓子問道。
她不在意他了,他就讓她恨,就是不能讓她把他當做陌生人。
“??????”唐心咬着脣沒說話。
“等你好了,我們去看看孩子。”龍錦言輕聲說道,眸光定定的看着她。
她的眼眶發紅,臉色蒼白,孩子的事明顯勾起了她最痛苦的記憶。
她並不是把過去忘記了,只是不想再和他扯上關係。
可是他不甘心。
“說夠了嗎?說夠了你就趕緊走。”沉默了好久,唐心冷聲說道。
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他往前走一步,她就會想要後退一步。
她痛恨他的狠心,更痛恨他的出爾反爾。
答應了讓她過回想要的生活,卻一下又反悔,比起她來,他更貪心,更執拗。
“我對孩子的愛不會比你少。”龍錦言看着她的臉一字一字的說道。
“你說什麼都沒有用,如果你以爲我會因爲孩子的事和你在一起,那你就錯了,我是一個連當下都掌控不好的人,不會有精力再緬懷過去。”
“你在說謊,看得出來你很難過。”龍錦言看着她,語氣篤定。
唐心閉了閉眼,臉色幾乎白得透明,“龍錦言,你看到我活着是不是心裏特別不爽?”
“我也不想說,但是我現在不說萬一以後沒機會說怎麼辦?”
“我不想聽你再說一句話。”唐心激動地說道,她不顧傷口的疼,強撐着爬起身,“龍錦言,我承認,聽你說起孩子我很恨你,但是這並不代表會有什麼改變,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原諒你。”
要是一直把他當仇人,之後的那些糾葛也就不會發生。
她真的很後悔,一直以來幸福的表象掩蓋住了她心底的悔意,以至於她一次次讓自己陷入泥沼無法自拔。
見她起身,龍錦言忙起身要扶她,伸出的手卻在她冰冷的眼神下收了回來,“唐心,我們之間斷不了,我們有過兩個孩子,你不能這麼狠心的不要我。”
又說是她不要他。
可她真的已經盡力了,他給不了她要的簡單,她也給不了他無負擔的愛情。
唐心低垂下眸不去看他的眼睛,身體下意識地和他拉開一些距離,“我沒有不要你,是你不屬於我。”
他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看似可以做到相互緊靠,其實中間還是隔着距離,最終還是會各自有各自的行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