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
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龍錦言冷笑，心如刀絞，“你要還有點做人的良知就別再狡辯了。”
龍耀天做的事和直接殺人沒什麼區別。
想到汪隅在電話裏說的話，他的眼前浮現了一幕可怕的場景。
被破壞的剎車裝置，下過藥的紅酒，鋼鐵玻璃破碎的聲音，面目全非的車身，刺耳的尖叫聲??????
要是唐心和蘇嵐知道是龍耀天加速了蘇允的死亡，絕對會恨上加恨。
他倒不是怕唐心和蘇嵐恨他，而是不想讓她們再傷心。
龍夫人並沒有想要殺人，要不是龍耀天事先破壞了車子的剎車裝置，還在蘇允和唐心喝的酒裏下了藥，蘇允絕不會慘死。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沒有去招惹唐心該有多好。
“我是爲你好。”龍耀天死不悔改的辯解。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就是再後悔也沒用，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龍家。
聽着他的話，龍錦言擡手就掐住他的脖子，眼中的兇光駭人，“你給我閉嘴！”
怎麼會有這麼沒有人性的人？
口口聲聲說着爲了他好，爲了守護龍家的榮譽視人命爲草芥，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間？
龍耀天死死扣住他的手，臉色一片慘白。
眼見着龍耀天像是垂死掙扎的魚，龍錦言頹然的鬆了手，他渾身緊繃得顫抖，聲嘶力竭的低吼：“你趁早死，活着也是浪費空氣。”
龍耀天趴在地上急促的呼吸，不一會兒氣急攻心昏死過去。
龍錦言視若無睹，揚起手臂一下打翻了茶几上的茶杯，一把從龍耀天手裏扯出那份文件，帶着滿身煞氣衝出了房間。
正要上樓的龍雲錫看着他跑下樓，下意識伸手攔住他，“怎麼了？你和你爺爺??????”
“他不是我爺爺，他是殺人犯！”龍錦言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龍雲錫臉色大變，顧不得再問什麼，匆匆往樓上跑。
龍錦言捏了捏拳頭，快步離開。
車子開到半路，一輛救護車呼嘯着朝龍家老宅開去。
剛剛，他真的就想那麼瞭解龍耀天。
可是他不會讓自己成爲殺人犯。
到了公司，汪隅匆匆迎了上來，小心翼翼的開口：“總裁，您沒事吧？”
他突然有些後悔把資料提前放在了車上，總裁一定是一下飛機就去找老爺子算賬了。
龍錦言一言不發的進了辦公室，汪隅猶豫了下，隨即跟了上去。
坐在沙發上，龍錦言疲憊的閉上眼，沉默了好久纔開口：“我差點殺了他。”
“??????”汪隅目瞪口呆。
他當然知道總裁嘴裏的“他”是誰。
“反正他也沒幾天活了，就讓他自己等死好了。”龍錦言冷哼一聲，語氣冰冷。
一個垂死的人，不用他教訓自然會有死亡的恐懼折磨他。
“總裁，事情都過去了，您看開點。”汪隅緊繃着神經，小心翼翼的勸慰。
總裁會氣得殺人也在常理之中，換做是他也會這麼做。
要是唐小姐知道蘇允的死還有一層真相，只怕總裁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會白費，到時候傷心難過的可不是一個人。
“汪隅，我該怎麼辦呢？”龍錦言長長的嘆了口氣，語氣無助。
要是他不知道真相，或許還可以和唐心順順利利的結婚生子，可是現在，他有些怕了。
原先被壓下的自責和愧疚呈幾何倍數增長。
他不能瞞着唐心這件事，但是一旦說破他又怕會產生不能承擔的後果。
他不想失去唐心。
“最好是不要讓唐小姐知道，不過唐小姐就算知道肯定也會原諒您。”汪隅爲難的說道。
“我不想讓她再傷心。”龍錦言低聲說道，手指拂過手上的戒指，“我很害怕看到她傷心難過，那比捅我一刀還難受。”
聽着他的話，汪隅皺眉，“總裁，要不就瞞着唐小姐吧？”
捨不得唐小姐受傷，那隻能瞞着了。
“??????”龍錦言沉默。
汪隅暗歎了口氣，硬着頭皮開口：“這並不會影響什麼，你瞞着我唐小姐也是無奈，就算她將來知道也會理解你的。”
瞞着比說出來要好。
龍錦言擡手按住額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唐心和蘇嵐好不容易纔接受蘇允的死亡，他這個時候再提及蘇允的事無異於把她們的傷口撕開。
到底怎麼做纔是最合適？
要怎麼做才能對得起唐心又把傷害降低到最小？
“總裁，唐小姐那麼堅強，不管你怎麼做她都會理解的。”
“??????”龍錦言沒有答話，只是悲傷地看着手指上的戒指。
汪隅擰眉看着他，想要開口說什麼，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在看到上頭的號碼時，一股寒意冒出了背脊，“總裁，監獄那邊又打來了電話。”
龍夫人不止一次在監獄尋死，每次監獄打電話過來說龍夫人要見總裁，都是她剛從死亡線被拉回來的時候。
龍錦言擡眸看着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不用接，我不想聽到有關她的任何消息。”
他痛恨自己會有那麼沒人性的家人，現在他只要一想到龍夫人和龍耀天，就覺得自己永遠都配不上唐心。
“估計是龍夫人又尋死了。”
尋死？
真想死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救活。
“你直接和監獄那邊的人說別再打電話過來。”龍錦言一字一字寒冷如冰，“或者你直接去見見龍夫人，警告她要是再鬧事，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一勞永逸的解決麻煩。”
汪隅點頭，想了想說道：“我會去見龍夫人。”
“嗯。”龍錦言淡淡的應了聲，沒有再多說。
對龍夫人，他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讓她活着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
“總裁，那沒什麼事我就出去了。”汪隅見他臉色很不好，不敢再繼續打擾。
“······”龍錦言沒有說話，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汪隅識趣的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咔嚓”一聲關上，龍錦言拿起手機看了眼又頹然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