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錦言一邊說一邊緊盯着唐心的臉，期待着她會出現一絲變化。
然而唐心還是一動不動，沒有聲音，沒有動作。
龍錦言眸底閃過一絲黯然，看着眼前這張日思夜想的臉，突然覺得好悲涼。
本來久別重逢，至少會有一聲簡單的問候，可是等待着他的卻是一個不會說話，不會笑，什麼都不會的人。
不管做什麼都得不到迴應無疑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從他接到電話開始，他就一直讓自己不要慌，不要亂，可是面對眼前的唐心，他沒法不慌亂。
他討厭這種只能聽天由命的感覺。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醫生說唐心醒過來的機率非常大。
蘇嵐沒多久就到了醫院，她推開病房門走進來，語氣淡淡，“你回去休息一下，我留在這兒就可以。”
“嗯。”龍錦言應了一聲，擡手看了看手錶，“我先去見見醫生再回去，很快就回來。”
“隨便你。”蘇嵐不置可否，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放進置物櫃裏。
龍錦言先去找了唐心的主治醫生詢問治療方案，然後纔回了一趟唐心母女住的地方。
這是他在幾年前購置的房產，周圍都是留學生和退休老人，知道唐心要過來之後，他特意把之前的營養師和鐘點工都請了回來。
洗了個澡，一身的疲憊總算減輕了些許，顧不上休息，他隨便吃了幾口營養師做的菜就回了醫院。
蘇嵐對他要留下來守夜並沒有反對，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後離開。
晚飯是鐘點工送過來的，看着那精緻的喫食，龍錦言特意把唐心最喜歡的那道菜端起來放到她鼻下聞了聞，見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得一陣失望。
他的到來，蘇嵐的鬆口，美食，這些都不能讓她醒過來，到底要怎麼樣她纔會醒過來呢？
心思沉重的喫完晚餐，他拿過牀頭上的書擡手翻開。
是倉央嘉措的詩集。
是他對她的瞭解不夠，都不知道她喜歡倉央嘉措的詩。
他知道參與一個人的過去最好的方式就是做她曾經做過的事，去她曾經去過的地方，可是這些他都想和她一起。
看着上面的詩句，他隨意挑了一首打算念給唐心聽。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像是大提琴的樂聲一般迴盪在病房裏——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爲乞福只爲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日壘起瑪尼堆不爲修德只爲投下心湖的石子”
“??????”
唸到最後，龍錦言的聲音變得沙啞，曾經一度不能體會愛情裏的悲傷和蒼涼，感覺從這首詩裏慢慢體會到了。
一首一首接着念下去，在給唐心念完一整本詩集後，龍錦言放下詩集，摟着唐心睡了過去。
一早，太陽冉冉升起，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病房。
龍錦言早早的醒了過來，察覺到懷裏空蕩蕩的，他嚇了一跳。
在看到安靜睡在一側的唐心時，心底的驚嚇變成了詫異。
他記得昨晚一直是緊抱着她，不可能會讓唐心一個人睡在一邊
的。
心裏有個猜測隱隱浮了出來，他緊盯着唐心的臉，緊張的想要看出一絲變化來。
看了很久，還是讓他失望的結果。
然而不過瞬間，突然懷裏滾進來一個溫熱的物體。
驚喜，震驚，不敢相信??????
龍錦言揉了揉眼睛，確認懷裏的溫熱物體就是唐心。
這麼快就醒了？
不對，是終於醒了。
只見唐心張了張迷濛的雙眼，然後又閉上，嘴裏嘟噥着什麼。
龍錦言壓下頭把耳朵湊到她嘴邊，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傳進耳膜裏，“又做夢了。”
是夢到他了嗎？
傻瓜，不是做夢。
龍錦言伸手牢牢的抱住她，忍不住壓下頭吻上她的脣。
現在才醒，該好好懲罰。
唐心迷迷糊糊的迴應着，整個人都攀在他身上。
龍錦言哭笑不得，但想到她都不看清是誰就回應，心裏不由得有些氣惱，恨恨的在她的嘴脣上咬了一口。
唐心被疼痛一激，猛地睜開眼，看着眼前出現的龍錦言，她擡手揉了揉眼，晃了晃頭又再揉了揉眼睛，揉了好幾次眼睛還是迷迷糊糊。
龍錦言靜默的看着她呆萌的舉動，眼睛一眨不眨。
下一秒，唐心把手伸進他的衣領裏摸了摸，嘴裏自言自語：“好真實啊，連皮膚都是熱的。”
龍錦言蹙眉看着她隨意輕薄男人的舉動，想到她輕薄的是自己，又把怒氣壓了下來。
他把她的手從衣領裏抽出來，用力的捏着她的臉。
唐心清醒過來，一把拍掉他的手，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身體，“你怎麼會來？”
“清醒了嗎？”龍錦言沒好氣的問道。
“清醒了。”唐心點頭，看着他的眼神從深情到平靜，“你不用來看我的，我過得很好。”
爲了讓他安心，她特意沒拒絕他的安排。
“你看看你現在是在哪裏在和我說你過得很好這種話。”龍錦言雙手環繞在身前，一字一字低沉的說道。
唐心擰眉，擡眸看了眼身處的環境，在看到熟悉的白色時，蒼白的臉上一臉疑惑，“我怎麼了？爲什麼會在醫院裏？”
是睡得太久所以被送到醫院來嗎？
“你不記得了？算了，不記得也沒關係。”龍錦言霸道的把她摟回懷裏，嗓音溫柔，“不好的事我都希望你忘了，不記得也好。”
“我到底怎麼了？”唐心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手在觸及到額頭處的繃帶時停了下來，“我受傷了？怎麼受傷的啊？”
龍錦言擰眉看着她，把她的手拿下來貼在自己臉上，“你不聽話，所以被打了，以後乖一點，別整天亂跑亂跳的，更不許一個人出門，知道嗎？”
“我怎麼不聽話了？只有你覺得我不聽話。”唐心報復性的捏他的臉，直到捏出一個紅印。
“??????”龍錦言沉默。
她聽話的時候是很聽話，不過不是聽他的話。
唐心捏完他的臉還不夠，手從他的衣服下襬處伸了進去，緊接着沿着他的背脊慢慢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