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那名記者私下就是個性刁鑽的人,最喜歡問刁鑽的問題,我們的人仔細查過了,沒有問題。”
所有的線索都很清晰,全部都能串聯在一起,除了自然的意外,不會是蓄意的攻擊。
輕嗤了聲,龍錦言戲謔的扯了扯嘴角,“也就是說我白白被撞了嗎?”
並不是他整天想着陰謀論,而是覺得事情太過巧合。
汪隅點點頭,一五一十的說道:“目前看來是這樣,對方的麪包車連強制車險都沒有買,車主現在都還在醫院躺着沒醒,查過附近的監控還有現場的痕跡,就是一場意外事故。”
完全沒有任何人爲的可能性。
微微眯了眯眼,龍錦言略微一沉吟,“事情看起來越是沒有破綻我越是覺得可疑,那輛車子明明就可以避開,但它是加速衝過來的,車主要麼是想尋死,要麼就是受人指使,不然怎麼可能連命都不要?”
他的車速並不快,那輛麪包車是直直的撞了過來,要說是意外,也絕對是非常意外的意外。
“車主是酒駕,查到的身份背景顯示他家裏經濟條件不是很好,前些天在股市虧了一筆錢,是有尋死的可能。”
他怕調查結果不準確,特意查了好幾遍才確認,沒想到總裁還是懷疑。
不過總裁的直覺一直就很準確。
要是車禍真的不是意外,那就太讓人恐慌了。
差了那麼多遍都查不到蛛絲馬跡的事情,那得經過多麼精密的佈局?
合上文件夾,龍錦言擡手揉了揉疼痛的額頭,“仔細盯着他,看看他什麼時候能醒,醫院那邊密切注意着,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員出沒。”
他差點死在那場車禍下,萬一不是意外,讓背後的人逍遙法外就等於埋下了重大隱患。
“是!”汪隅鄭重的答應。
龍錦言沒再說話,疲憊的靠在座椅上。
氣氛沉悶安靜,汪隅識趣的擡步準備退出辦公室。
“唐心今天有沒有聯繫過你?”龍錦言突然出聲。
汪隅頓住腳步,心底隱隱發涼。
提到唐小姐,他的位置就岌岌可危。
“總裁,唐小姐沒有聯繫過我,她大概是找到別的辦法了。”
並不是只有他們這兒能知道答案。
龍錦言一臉平靜,語調低沉而緩慢,“她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她根本就找不上季聽雨,更是不敢去招惹梁思思,龍夫人那兒更是避之不及,在桐城,看她不順眼的人不外乎就這麼幾個,可她能找的人,一個都沒有。”
沒有可以依靠的家人,只有一個連自己都無法自保的朋友。
唐心的人生是糟透了。
他看她順眼又怎麼樣?
她避他如蛇蠍。
“總裁,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汪隅語氣恭敬。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可以簡化的問題偏偏被複雜化,弄得雙方都痛苦,這是何必呢?
“覺得不該說就別說了。”龍錦言一臉興致缺缺。
讓一個人糾結要不要說的話,聽了難念會多想。
他最近煩心的事太多,煩心的話不想再聽。
“總裁,你既然那麼在乎唐小姐,又已經知道她打掉孩子的原因,爲什麼不直接找回她呢?你對她好,她不會看不到。”汪隅無奈的把想說的話歸到該說的話範圍。
他這個外人看着都着急。
總裁就不會追女人,用並不起效果的方法做着喫力不討好的事,到頭來得到的埋怨估計會超出感動的無數倍。
總裁讓他查唐小姐的就診記錄,不就是想找到一個重新和唐小姐重歸於好的理由嗎?
你對她好,她不會看不到。
可惜唐心就是看不到。
龍錦言苦澀的勾了勾脣,手搭在額頭上輕輕按壓着,“我找回她的人有什麼用?她的心並不在我身上,她不惜用狠毒的語言把我狠狠推開,我都已經怕了,怕以後會再一次聽到。”
唐心不告訴他做人流手術的真相,就是想要讓他恨她,恨到把失去孩子的痛苦都壓下。
明明她說了那麼多狠毒的話,他卻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裏給她洗白。
怨恨一點一點被心疼取代,傷心難過一點一點遞增。
他不相信唐心是爲了報復他纔打掉孩子,比起這個殘忍的事實,他寧願相信是孩子不能要。
可即便是相信孩子不能要,心底的恐慌依然無法減少。
最近一段時間,他睜眼閉眼都是唐心說過的話,他是真的怕了。
“我不明白總裁的意思,既然您怕了,爲什麼還會想着唐小姐出現呢?”
一個殺伐果斷的男人會怕,那一定是可怕到了深得不能再深的程度。
在一起也是痛苦,分開也是痛苦,見面又怕聽到惡毒的話,還不如不要見面。
不然不是找虐嗎?
龍錦言自嘲的笑了笑,“我總是忍不住要親近她,她要是沒有我也能過得好,我就不用再管她了。”
離開他,唐心過得並不好,而他,不容許她過得不好。
“總裁逼唐小姐出現就是爲了見見她嗎?”汪隅仔細想了想,不確定的問道。
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做法?
想見面完全可以用跟蹤,偶遇之類的方法,這種逼人上門相見的親近也太霸道了。
“對,她讓我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我絕不會出現的,她自己主動來找我,那就不算我出現在她面前。”龍錦言理直氣壯的說道。
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他覺得男人還是應該有驕傲和尊嚴,不能底線都沒有。
“總裁高明。”汪隅開口稱讚,打心底佩服。
追女人原來也是需要策略。
想到了什麼,龍錦言皺起眉,“你說她會不會來找我?我要不要在除了工作以外的方面打壓她一下?”
沒有工作並不會把人逼到絕路,都過去這麼多天唐心都沒來找他,一定是還能強撐下去。
汪隅一臉贊同,一本正經的附和:“就應該這麼做,唐小姐沒來找你一定是打壓得還不夠,讓她沒飯喫,沒地住,她就能想到你的好了,女人就只有在最脆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明白誰對她最好。”
檢驗一個人的好從來就不是靠語言,是靠平時累積的點滴,不是說了什麼,而是看做了什麼。
“??????”龍錦言沉默,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