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錦言冷冷的看着她,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別口是心非了,你應該是巴不得和他聯繫。”
他越發肯定打電話過來的男人就是賈天卿。
“我沒口是心非,我是真不想和他聯繫······”唐心愕然,還沒等她解釋清楚,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即便調了靜音,但是那一閃一閃的光還是很吸引人注意。
還是之前打過來的號碼。
龍錦言黑眸變得銳利,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接!”
他的命令,唐心自是不能拒絕。
反正他就知道她不堪的身世,被他監聽電話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他面前,連隱私都是奢侈。
“知道了。”唐心擡手按了劃了接聽,還點開了擴音。
電話那頭傳來唐明遠低沉沙啞的聲音,“心心,救救爸爸。”
“······”唐心抿抿脣,冷漠的沒有說話。
她的沉默,在龍錦言看來就是故意不想讓他知道她和賈天卿的電話內容。
這種有恃無恐的違抗,頓時把龍錦言的怒火點着。
她在賈天卿面前就乖巧得和一隻小綿羊似地,想到她對他平和的態度是很有可能她把他當成了賈天卿,龍錦言想要發火的念頭更加確定。
發火有很多種方式,文明的,不文明的,最有效的,還有無效的。
作爲文明人,龍錦言選擇了文明的方式。
他要不動聲色的擊退賈天卿。
奴役一個沒有外援的奴僕,纔是真正的奴役。
“唐丫,給主人倒杯水過來。”看到餐桌上的水杯,龍錦言當場發揮。
他這是再向賈天卿發信號,你喜歡的女人水性楊花,揹着你的時候有了別的男人。
“······”唐心擡眸不悅的看着他,聽着手機裏傳來的話,臉色更是不好。
她的賭棍爸爸在向她訴說這幾年來的委屈。
委屈?
她和母親蘇嵐的委屈,他有理會過嗎?
看着唐心依舊沒有說話,還用大不敬的眼神看着他,龍錦言擡手就把水杯砸到地板上,“唐丫,倒水!”
玻璃破裂的聲音像是一個開關,瞬間把唐心的眼淚從眼眶裏放了出來。
緊接着傳來她萬念俱灰的聲音,“你怎麼不去死呢?你不死我都想死了。”
聽到她的話,龍錦言不由得臉色僵住,看着她滿臉淚水,一股煩躁從心裏涌了出來。
難道她不是在和賈天卿通電話?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爲難她了。
“你伴大款了?”電話那頭傳來唐明遠高興的聲音。
作爲一個父親,女兒伴大款的認知竟然是讓他高興。
唐心正要掛電話,聽到他的聲音便停頓了一下,嘲諷的開口:“你好像很高興?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沒錢······你不用再威脅我,你要敢這麼做,明天你就能看到我的屍體!”
掛了電話,唐心收起手機,牽強的扯了抹笑容出來,雲淡風輕的說道:“龍總,我給你倒水。”
“你借高利貸了?”龍錦言沒理會她的話,狐疑的看着她,“你給我的那些錢是借來的?”
她借錢來還錢給他?
不是口口聲聲說砸
鍋賣鐵去賣血嗎?
他還想繼續問什麼,唐心已經從愕然中回過神來,她淡笑着搖頭,“不是,你放心收着。”
她從不向人借錢,哪怕是三年前最艱難的時候,她都是選擇交易拿錢。
龍錦言更加疑惑,不厭其煩的問道:“那是誰在威脅你?你一個女人能得罪什麼人?”
都說到屍體了,可想而知問題有多嚴重。
不過她想死,是要經過他允許的。
“沒什麼。”唐心的視線從龍錦言臉上收回,看向身旁一臉擔憂的龍懷亦,“沒事,喫飯吧!”
龍懷亦小心的爬上唐心的膝蓋,小手舉高給她擦着眼淚,“不哭,是誰欺負你?讓爸爸打他。”
龍錦言看着一大一小親密的畫面,垂了垂眸。
他發現自己自從知道調查結果之後,對她就怎麼都狠不下心來,相反還有一種類似心疼的情緒。
“是誰?威脅你的人。”
“······”唐心本來是被小傢伙說的話弄得很窩心,這會兒聽到龍錦言的問話,頓時擡眸愕然的看着他。
他這是要幫她打人?
“別怕,告訴爸爸,他會幫你的。”龍懷亦一臉“我爸爸很牛”的表情。
唐心沒有說話,龍錦言擡手招呼李姐過來,“去把女傭守則給她拿過來看。”
“不要······”唐心連忙拒絕。
李姐停了幾秒,接到龍錦言不滿的眼神,擡腳就要上樓。
“不要拿了,我告訴你就是。”唐心看着龍錦言,無奈的妥協。
她是真沒什麼心情看女傭守則,他不就是想享有作爲主人的知情權嗎?告訴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龍錦言不耐煩的開口。
龍懷亦縮在唐心懷裏,視線在龍錦言和唐心身上轉來轉去,臉上是開心的笑容。
他夢想中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場景就是這樣的。
唐心咬了咬脣,鼓足勇氣說道:“是我爸唐明遠。”
是一個比高利貸追債的人還要恐怖的人。
“你爸不是失蹤了嗎?怎麼,一出現就威脅你,你確定你是他親生的嗎?”訝異她的答案,龍錦言忍不住冷嘲熱諷。
虧他還以爲是多大級別的boss,沒想到根本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
對妻女不管不顧,還威脅女兒的男人,應該好好被打一頓。
“我倒希望我不是他親生的。”唐心淡淡的說道,一臉澀然。
“那你哭什麼?對這種男人,你就一絲心疼和難過也不應該有,要狠狠地把他踩在腳底下。”
他的話落,唐心驚詫的看着他。
他居然在爲她打抱不平?
“殘疾,失蹤,坐牢,病死······你選一個。”龍錦言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張狂的說道。
“什麼?”聽着他的話,唐心不由得恐慌起來,“讓我選這個做什麼?”
“他不是威脅你嗎?總要給他一個教訓。”龍錦言對她慢半拍的反應很不滿,直截了當的說道。
“不用,我沒想要出氣。”怎麼都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就是再壞,她也不會用手段對付親人。
“你是軟柿子嗎?就是軟柿子被人捏了還要髒了人的手,怎麼到了你這裏,就成沙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