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夫人過來了。”李姐敲了敲龍錦言的房門，輕聲說道。
牀上的龍錦言緩緩睜開眼睛，掀開被子下牀。
龍夫人一大早過來幹什麼？
“先生早。”見他開門，李姐微笑着打招呼。
“早。”龍錦言隨手繫好睡袍帶子，淡淡的應了聲。
下樓踏進客廳，龍錦言看着端坐在沙發上的龍夫人，擰眉走了過去，“媽，怎麼這麼早過來？”
事實上龍夫人很少過來單獨找他，除非是有什麼事。
“過來看看你，聽懷亦說你前天有喝醉酒。”龍夫人擡眸，美豔的臉上隱隱有一絲擔憂，“你明知道你不能喝太多酒，這次是因爲什麼事？”
“······”龍錦言揉了揉額頭，對小傢伙打小報告的行爲很不爽。
就知道給他惹麻煩，該不會連唐心那個女人的事也和她說了吧？
看來他有必要讓小傢伙知道什麼該說出去，什麼不該說去。
龍錦言苦澀的扯了扯嘴角，在沙發上坐下，“想起了一部分之前忘記的事，心裏不舒服就多喝了點。”
乍一聽這話，龍夫人頓時瞪大了眼，“你都想起什麼了？”
“想起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但是記不起她的面容和名字。”像是想到了什麼，龍錦言突然痛苦的抱住頭，手指微微顫抖，“其他的記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的就不要想，你做手術之前醫生就和你說過會損失一部分記憶，你現在不過是想起了一點就這麼痛苦，還是不要想了。”龍夫人緊張的看着他，起身輕拍着他的背，心疼的說道。
龍錦言點點頭，緩緩鬆開手，慢慢平緩呼吸。
“媽，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我陪你和懷亦吃了早餐再走。”
“好。”龍錦言沒有拒絕，一臉認真的看向龍夫人，“媽，你能告訴我，我想起來的是什麼事嗎？我覺得很重要，而且那幕場景從腦子裏閃過的時候，我居然很想哭，到底是什麼事會讓我這麼難過？”
“媽媽不清楚，你很多事都不和我說的。”
龍夫人眼神閃躲，替他拍背的動作頓了頓。
現在要怎麼辦？
本來還覺得因爲腫瘤切除手術消除了他一部分痛苦的記憶是因禍得福，結果他還是有記憶復甦的跡象。
“是嗎？早知道我手術前就該寫下來保存的。”龍錦言輕扯了扯嘴角，心想大概是當初太想忘記那件事，所以明知道自己會丟失一部分記憶還是沒有寫下來的打算。
他知道龍夫人其實是知道的，但她不想說，他也不會勉強，總有辦法知道。
龍夫人沉默了片刻，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不好的記憶丟掉也沒什麼好可惜的，你看你和懷亦現在都健健康康的，這就比什麼都強。”
“嗯。”
“懷亦最近的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沒生病。”龍錦言漫不經心的應了句，腦子裏還在想着猛然記起來的事。
大肚子的女人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會是他的嗎？
爲什麼他一想起來就那麼難過？
“你多關心他一下，孩子沒有媽媽，智商又高，很多事情你以爲他不明白，他其實是明白的。”龍夫人見他回神，連忙繼續說道：“你和之初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你們都交往三年了，是時候結婚了。”
成了家她也能放心了。
龍錦言沉默，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你也老大不小了，懷亦也需要媽媽，家裏有個女人，你在外邊也能安心。”
如果不是他們一大一小這麼多年都沒個人在身邊管着，她也不會着急。
“還不到時候。”龍錦言淡淡的開口猛然想起自己就是在手術住院的時候認識景之初的，而他手術前龍懷亦半歲，也住在醫院，有一條線像是在不知不覺的串聯。
“媽，別擔心，我有分寸。”
“······”龍夫人沒再多說。
“我上樓換衣服，您想喫什麼就和李姐說。”
結婚的事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不是現在，具體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尤其是在想起那個大肚子女人之後，更是對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龍懷亦也不親近景之初，這點最讓他頭疼。
“爸爸早。”一道慵懶的童音在樓梯處響起。
是剛剛起牀的龍懷亦。
龍夫人慈愛的笑了笑，走過去把他抱起來，“奶奶的乖孫，起得真早。”
“奶奶你怎麼來了？”龍懷亦開心的在龍夫人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着眼睛問道。
“過來看看你們，寶貝，想奶奶了沒有？怎麼不回去看我們？”龍夫人愛憐的撫了撫他的小腦袋，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這唯一的孫子，她是真的疼到了心坎裏。
每次看到他，整顆心都要化了。
“奶奶會和我們一起喫早餐嗎？”
都到早餐時間了。
“嗯，陪你們吃了早餐再回去，奶奶送你去上學好不好？”
難得和小孫子見面，自然要多一些相處的時間，再說她還想問問兒子最近的事。
龍錦言繞過兩人上樓，很快就換了衣服下來。
餐桌上的氣氛還算和樂。
龍錦言擡眸盯着龍懷亦，興致缺缺的喫着早餐。
他很擔心小傢伙會亂說話。
過了沒一會兒，龍懷亦果然開始嘰嘰喳喳：“奶奶，我們今天見過面了，週末我就不去看您和爺爺啦，我有要去的地方。”
聞言，龍錦言連忙叉了塊火腿遞到小傢伙嘴邊，話卻是朝龍夫人說的，“整天唸叨着週末要出去玩，您和爸多擔待。”
要是讓小傢伙繼續說下去，保不齊會把唐心那個女人說出來。
這不是什麼好事。
“孩子貪玩是正常的，不過懷亦啊，週末要去哪兒玩啊？連爺爺奶奶家都不去了。”龍夫人訝異的問道，她自己的孫子她知道，以前可是每個月雷打不動最少回老宅一次，這次怎麼會這麼奇怪？
龍懷亦還沒說話，龍錦言就先開了口：“打算帶他去摘草莓，上次帶他去摘葡萄，他很開心，這次肯定會更開心。”
“對啊，奶奶，我很喜歡喫草莓的。”說到喫，龍懷亦顯然轉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