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畢雲濤化爲山嶽靈猿時,渾身氣力得到了極大的增長,他猛地向前一推,大鼎後移之勢終於緩解了下來。
約莫一盞茶功夫過後,那靈氣風暴終於開始逐漸減弱。
“你是王道友!”
妖白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畢雲濤的身上,神色極爲複雜,此刻開口詢問道。
那滴山嶽靈猿的精血消耗一空後,畢雲濤也重新化爲了人形。
他見到妖白靈的目光,露出一個苦笑,不知道爲何,他仍然是不想讓妖白靈知曉自己便是那個菩提樹下與她共走一世的人。
也許是自己已經揹負了太多的東西,他無力負擔,也無法再負擔更多。
他只想將那一世輪迴的記憶埋藏在心底,成爲生命中一段美好的記憶。
“這是一個祕密。”畢雲濤笑着對妖白靈說道。
妖白靈慾言又止,最後輕輕一嘆,將目光轉向了遠方。
當靈氣風暴減弱下來之後,這邊妖白靈給畢雲濤遞了一個眼神,畢雲濤立馬心領神會。
“走!”
妖白靈直接抓起畢雲濤,二人同時飛離開去,當二人鬆開手之後,兇猛的靈氣風暴衝擊之力直接落在了何千愁的身上,何千愁頓時被轟飛了數千裏之遙。
當他將丹鼎收好之後,已經見到畢雲濤與妖白靈二人在殘餘的靈氣風暴之內消失了身影,估計即便是他追過去,也是捉不到二人了。
“好,好,好!好一個狐狸精!好一頭山嶽靈猿!”
“若是再讓我何千愁遇見你二人,定然要爾等性命!”
何千愁咬牙切齒,暗暗發誓道。
片刻之後,何千愁再將目光轉移到了亂靈之地深處,喃喃道:“若不是爲了我族計劃,縱然是天涯海角,我也定會追殺你二人。”
言罷之後,何千愁盤膝坐在丹鼎之後,此時靈氣風暴已經不如先前十分之一,他倒也能抵擋。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靈氣風暴幾乎完全停歇了下來,何千愁終於動身,向着亂靈之地深處趕去。
另外一片星空中,一葉靈舟在星河之中橫渡,此時天地皆有瑩瑩靈光閃爍,浩瀚星河瀰漫着靈氣,猶如漫天星辰都亮了起來,整片星空美輪美奐。
這是劫難之後的重生,因爲這一場靈氣風暴,整個亂靈之地又會迎來一次新生。
在亂靈之地周圍遊蕩的諸多修士與妖修,在靈氣風暴過後都會涌入進來,肆無忌憚的享受着這片天地的饋贈。
靈舟泛過,星河盪漾,周圍熒光點點進入靈舟之內。
妖白靈站在舟頭,畢雲濤坐在她的身後。
畢雲濤就這麼靜靜的望着她,她猶如凌波仙子,在舟頭輕步曼舞。
清顏白衣,青絲墨如瀑,娥眉黛無雙。
若靈若仙,似雲似霧,她是夜光下的月仙子,一舞跳入人心扉。
她是孤獨而高潔皓月白,明明近在咫尺,卻遙不可攀。
“好了,這便是我的狐仙酒,你嚐嚐看!”
一聲嫣然之語響起,將畢雲濤從夢幻中拉回現實,面前的妖白靈露出個淺淺輕笑,雙手捧着一杯收集來的靈氣之酒,將才剛剛釀好的狐仙酒送到畢雲濤跟前。
畢雲濤笑了笑,雙手接過,輕輕的抿了一口。
他眯着眼,沉醉在這有人的芬香中。
“很好喝的狐仙酒,這剩下的,我會好好珍藏着。”
畢雲濤將那杯中的狐仙酒倒入玉瓶之中,鄭重異常的將其收好。
妖白靈嫣然一笑,道:“你若是想喝,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可以給你釀。”
“真的嗎?”
“真的。”妖白靈點了點頭。
說完之後,二人便沒有了話語,妖白靈不想問之前畢雲濤爲何會出現在崑崙西仙域,畢雲濤也未曾主動提起。
過了許久之後,畢雲濤開口打破平靜,問道:“這靈氣風暴如此之強,你們妖星是如何平安渡過的?”
妖白靈輕挽耳際長髮,目露追尋之神情道:“亂靈之地的靈氣風暴要追溯到數十萬年以前了。”
“相傳在亂靈之地爆發靈氣風暴之後的數萬年時間裏,原本生活在此處星域的上千族妖修被靈氣風暴波及,數量一直減少,如此這般一直過了數萬年,每一次靈氣風暴爆發之時,我們妖修都會面臨着一場災難的洗禮。”
“爲何不搬離出去?”畢雲濤不解的問道。
妖白靈搖頭苦笑,道:“我等高階妖修,說走便能走,可那麼多的低階妖修,甚至還有更多未曾誕生靈智的妖獸,它們又如何能得走掉?”
畢雲濤聞言,久久不語,不知爲何,他忽然就想到了地球。
是啊!面對災難之時,自己能走,可那些生活在地球上的芸芸衆生,又如何走得了?
妖白靈繼續道:“這個世間,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可也有強者守護弱者,我妖族先賢便是這麼一羣人,他們主動留下來帶着那些弱小的妖修共渡劫難,縱然是身消道隕,亦是在所不惜。”
“原本生活在亂靈之地的千族妖修也慢慢減少到了百族,可不同妖族之間,亦是心生芥蒂,即便面對災難,亦是不同心共渡難關。”
“直到十多萬年之前,我妖族之內出了一名叫做玄凰的妖帝,她是一介女流,同時也是妖星的第一代妖主。”
“她整合百族,共築妖星,在妖星之外佈下八荒鎖星斷靈陣,每一次靈氣風暴爆發之時,只需要共出八名化神大能,便能抵禦住靈氣風暴侵襲,如此我妖星才能安然無恙。”
“那玄凰妖帝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奇女子。”畢雲濤無比敬佩道。
妖白靈的眼中閃過一抹自豪,道:“不錯!我也覺得玄凰妖帝是真正了不起的人物。”
“那你想要成爲玄凰妖帝那樣的人物嗎?”畢雲濤問道。
“不!”
妖白靈搖了搖頭,道:“玄凰妖帝這一路走得太辛苦了,揹負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相傳她在渡妖劫之時,恰逢靈氣爆發,她心憂百族之時,這才心生魔障,葬身於妖劫之下。”
“是啊!牽掛太多,因果也就越多,越不能做那大自在、大逍遙之人。”畢雲濤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