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大廈頂層，一片死寂。
召集羣雄，
然後，打死，或者被打死。
這就是武者嗎？
在場沒有一個人是真武者，此刻從陳陽這句話裏面，隱約能理解，實則又完全不能理解這羣人。
陳陽不是武者，他曾是少年天驕，後是豪門棄少，再是上門女婿，接着萬億富豪，權勢、財富、愛情……
什麼也不缺。
他的武力已然是絕巔境界，站在這個武者羣體的最巔峯，然而在陳陽這邊，那就是一個技能罷了。
陳陽終究不是武者。
陳芳、唐婉不用說；
鳳舞是特殊的執法人員，她的隊員那是有一技之長的特長者。
哪怕他們的戰鬥力一點都不弱，依然不是武者。
“可惜了。”
陳陽搖頭，嘆息：“我不是武者。”
一羣非武者，在經過對武者純粹想法的震撼之後，秒懂了他的感慨。
陳陽在可惜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武者。
若是不然，在武當金殿這樣瀰漫着歷史與神話的地方，與天下第一人放手一搏。
看淡了生死，看清了前路。
未嘗不見得是一場快事。
可惜了！
其他人受陳陽情緒感染，不由得一樣爲之感到可惜。
更可惜的是自己，連參與的機會都沒有。
在場的除了陳陽，沒有人有資格在那一天，踏入武當山金殿範圍。
好幾分鐘後，終於由鳳舞打破了沉寂。
“陳閥主。”
鳳舞換了一個很特殊的稱呼。
不再稱陳陽爲宗師，因爲陳陽自稱不是武者；
不能稱呼一聲陳總、一聲陳家主……
總很常有，家主代代有人。
唯獨“閥主”這個稱呼，上承隋唐遺風，符合陳陽千年世家的家主身份。
千年世家，古時候稱爲門閥，尤其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人的魏晉遺風。
那時候，世家便是門閥，世家之主，便是閥主！
閥主這個稱呼，一直延續到了隋唐，最後爲唐朝時候科舉的興盛終結。
鳳舞卻也不是標新立異。
當今之華夏承平盛世，千年世家龐大的力量在水面下波濤洶涌，閥主之稱重新出現。
只是偌大華夏，有資格被稱爲“閥主”者，不到雙手之數而已。
“陳閥主，月圓之夜，金殿之約，您要去嗎？”
鳳舞拱手問道，古風盎然。
“去！”
陳陽長身而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如此盛況，怎麼能少了我陳陽？”
“鳳舞組長，你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不需要顧忌我。”
陳陽話中的深意，鳳舞瞬間就捕捉到了。
鳳舞代表的是官方態度。
金殿之事，在山中老人“無”下貼要登山問拳之際開始，就不是武者的事情了。
“近在咫尺，人盡敵國！”
這樣的人形核彈進入國內，不知道多少人要悚然而驚。
鳳舞代表龍組，在月圓之夜前，不知道要遊說多少方高手，共赴金殿之約，甚至還要額外安排點什麼，皆不出奇。
陳陽只是在表達，儘可放手去做就是了。
“然後……”
陳陽突兀地出聲：“……你在下江市要做的事，如果需要幫手，可以找我。”
“我可以出手一次，只是有一個條件。”
鳳舞眉頭一挑，身後兩個男隊員滿臉驚訝之色，好像見鬼了一樣。
“陳閥主您知道什麼嗎？”
鳳舞沒有馬上回應“出手一次”的說法，而是警惕地問道。
陳陽搖頭，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突出部分停着的武裝直升機，淡淡地道：
“這麼大陣仗，總不能是爲了嚇唬我吧？”
“你們自有任務，我的手還沒有伸到那麼長。”
陳陽自嘲地笑道：“不過等你們行動了就不一樣了，在下江市，還沒有什麼能瞞得過我。”
別看他剛剛從外頭回來，帶着唐婉走遍各處，彷彿已經把下江市拋諸腦後了。
實則在陳陽不在的時候，他留下的人和勢力，將下江市經營得鐵桶不怕。
陳陽對下江市的掌控，儼然已經到了他打個噴嚏，下江就要感冒的地步。
鳳舞反而放下了擔心。
只要不是泄露了消息就好，原來只是從他們的陣仗判斷出來的。
鳳舞暗暗反省了一下，肆無忌憚的態度，等於自己在泄露情報。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鳳舞不敢隱瞞，是中州一個特殊的逃犯，有消息傳聞潛入了下江。”
“那人……比較特殊。”
鳳舞點到即止，轉而道：“如果力有未逮，鳳舞定當再上門向陳閥主求助。
只是不知道那條件？”
陳陽淡淡地道：“回頭我會有事外出，一陣子不在家中，如果我夫人有什麼事尋到鳳舞組長那裏，請相助一把。
就是如此。”
陳芳，以及唐婉，兩人同時眉頭一挑。
陳陽明擺着是在鳳舞這裏下閒筆，意圖跟之前的安排一模一樣。
他還是在表達，之後一段時間可能會外出看不到人，生怕在那個空隙裏出什麼事情，在不斷地爲唐婉買保險。
唐婉有感動，亦有擔心，只是外人在側，終究問不出話，勸不出口。
鳳舞立刻放心了，拱手告辭：“既然如此，鳳舞告辭，若有所求，定有所報！”
話音落下，她一身火紅緊身皮衣，帶着兩名手下，轉身而去。
陳陽在鳳舞的話裏面早就聽出來她還是想靠着自身完成任務，倒不強求。
不過閒筆罷了。
“陳芳，你聽到了嗎？”
陳陽站在落地窗去，目送着武裝直升機遠去，再等送客的陳芳回來淡淡地問出聲。
陳芳滿臉羞愧之色，低頭：“家主，屬下知錯。”
陳陽搖頭：“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在大興安嶺爲我狙擊各家，難免有兼顧不到的時候。”
“不過下江市是我們的地盤，大掃除不能停。”
“在鳳舞組長之前，找出那個來自中州的神祕人物。”
“我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居然讓龍組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專門來下江市擒拿。”
陳陽話剛說完，又交代一句：“這位中州神祕人，找出來就好，不要動手。
小心！”
最後兩個字，語重心長。
陳芳品了品，悚然而驚，試探地問道：“家主你的意思是？”
“嗯，靈氣復甦，天地異變，時代的浪潮滾滾而來，總會有弄潮兒向濤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