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親口告訴？
朱無能、雲子、唐婉，以及所有往生派信徒，全是一臉懵逼模樣。
陳陽跟再世天女本來也沒說過幾句話，最多的一次就在剛剛。
衆人腦子裏一回想，還是能想起來兩人之前說了什麼的？
哪裏有告訴？
陳陽微微一笑，道：“我之前便有一個疑惑，呶，就是天女手上的靈石碎片戒指。”
靈石碎片？
衆人表示更懵了。
陳陽、唐婉、朱無能倒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關於那個戒指的本質是靈石碎片的事，一直只是他們幾人在交流，並沒有跟往生派的衆人就此溝通過。
他們茫然，再世天女卻依然是原本模樣，施施然地再道：“然後呢？”
陳陽單手持槍，空出來的那隻手摸了摸下巴，自信地說道：“在前方地湖時候，我便懷疑天女你這個戒指的根腳。
在靈氣未曾復甦，天下靈石皆寂然的時候，天女你就能憑藉着這枚戒指的神異創立往生教派，逆而崛起。
這證明了這枚戒指上鑲嵌的靈石碎片之強大，應當是出自最強的那塊靈石上。”
這回陳陽不等再世天女發問，自顧自地往下說道：“靈石愈強，復甦得越快，同時消散得越遲。
此處，此地的主人契丹神女閣下，之所以能在契丹時期發揮出興盛一國的強大力量，究其根本，便是她所持有的‘魔石’是所有靈石當中的最強者，於是衰弱最遲，當萬馬齊喑時候，唯獨它神異依舊。”
陳陽說着說着，手上的槍都垂落下來，不再以槍指再世天女。
他渾身更是顯得鬆鬆垮垮的，半點緊繃的勁兒都沒有，就跟剛睡醒的人一樣，行動都會慢上好幾拍子。
哪怕對陳陽說的話很感興趣，往生派那邊還是有好些人蠢蠢欲動，幾乎要按捺不住念頭，擡手給陳陽來上一槍。
“不準動。”
再世天女聲色俱厲。
只有她一個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眉心處一陣陣地刺痛，不僅僅沒有隨着陳陽垂落槍支而消散，反而愈發地如有一根纖細的針，正將針尖刺破她的眉心皮膚。
殺氣如有實質！
陳陽隨時可能擡手一槍，快過所有人，要了她的命！
再世天女感覺到戴着靈石碎片戒指的那根手指，在發燙，在震顫，好像那塊靈石碎片有了靈性，在不斷地發出警告。
“沒有本座的命令，誰也不準動。
違者驅逐出教派，受輪迴之苦，不得往生。”
再世天女又一次強調。
這一回，連最是桀驁，最爲乖戾的雲子都不由得色變，不敢放肆分毫。
陳陽笑着搖頭，神情如是在惋惜着什麼？
他現在無所謂會不會挑起紛爭，甚至有意挖坑，是因爲朱無能回來後，不需要陳陽吩咐，主動地拉着唐婉退後，全程用自己胖大的身軀將唐婉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既然唐婉不曾暴露在對方的槍下，陳陽又怕得他們什麼？
若不是哪怕萬分之一的風險他都不想承受，不想唐婉受一點點的傷害，一i槍一人，陳陽自信能殺盡往生派衆人，親手送他們去往生。
陳陽搖着頭，放棄了這個想法，淡淡地繼續道：“我判斷天女你手上的靈石碎片，便是源自魔石。
那麼就剩一個問題了，你是怎麼獲得這枚戒指的。”
“天女你少年卑微，中年崛起，一路履歷清晰，在得到戒指前，更是從來沒有出過東南。”
“這是我唯一無法解釋，不敢百分百確定天女你的戒指與靈石相關的地方。”
“幸好，你剛纔親口告訴我了答案。”
陳陽說到這裏，不僅僅是再世天女就是其他的往生派信徒，也全部明白了過來，一個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之前再世天女說過，她的父親曾經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被髮配到了大興安嶺腳下的農場。
“天女，你的戒指，是令尊給你的，沒錯吧。”
陳陽自信滿滿地說道。
再世天女也沒有遮掩的意思，感慨地道：“陳先生果然見微知著，確實如此。”
“那問題就來了。”
陳陽撫掌而笑：“令尊又是怎麼得到這枚戒指，並且會將這枚其貌不揚，看上去毫無特殊的戒指傳承給天女你呢？”
朱無能聽得興起，在再世天女回答之前插口道：“該不會是天女他老爹也是我們倒鬥行裏的老前輩？
當年那個動亂年代，多的是倒鬥行的老前輩爲了口喫的，把祖傳手藝拿出來用用。”
陳陽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契丹神女的陵寢我們已經走到了這裏，分明沒有進入的痕跡。
這樣出自魔石本體，以其碎片打造的戒指，也不可能就放在外圍任人取用。”
朱無能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不吭聲了。
再世天女微微閉上眼睛，彷彿陷入了回憶，好半晌嘆息道：“那陳先生以爲，這枚戒指又是如何得來的呢？”
“以及，這戒指跟陳先生之前所說的路，又有什麼關係？”
陳陽面露譏誚之色，伸手指了指再世天女，笑道：“天女不愧是教派之主，就是愛打機鋒，好，陳某索性說明白吧。”
“首先這枚戒指的存在，就當有其道理。從世上最強大的靈石上，生生打下一塊來，只有契丹神女有可能做到，其他人絕無可能。”
衆皆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有本事在靈石上敲一塊的人，還不如整個抱走。
的確只有契丹神女自己有可能做這個事情。
“那麼，契丹神女如此作爲，必有原因，比如……”
陳陽頓了頓，擲地有聲地道：“迎接歸來。”
“正巧，我們在大興安嶺邊上找到了一個契丹人部落，他們傳承着找尋到契丹神女陵寢入口的地圖。
當時我沒注意，現在想來，他們是不是除了地圖，還應當傳承着另外一樣東西。
若是不然，真到了復甦時候，他們來到此處一個過不去，豈不是千年計劃，一朝盡喪？”
朱無能先是不解：“可是那個部落的確是沒有傳承其他東西了。”
陳陽笑着道：“不是沒有，而是在更早的時候，就流失了出去，流到了天女之父的手上，是吧？
我比較好奇，天女之父又是何人，竟然能知道戒指有其他的意義？”
陳陽看着再世天女，問道：“不知天女是否願意解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