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走到了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窗下是車水馬龍,一片繁華。
俯瞰下去,人行的涌動,就好像是螞蟻一般。
“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希望你記得。我可以給你,也可以拿回來。不管你翅膀多硬,我要拿回來,你也攔不住。”
一臉惶恐的秦楠,趕緊點頭示意。
他忍着身體的疼痛,說:“對不起,陳先生。我一定會記得自己的身份的,我絕對不敢忘記你對我的恩惠。”
“我讓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陳陽突然地問道。
當年陳陽給秦楠下的最後一個命令,就是讓他靠近,靠攏陳家,成爲他們在某個核心人物的一員。
“我收到消息說,陳柏就要死了?”陳陽確認似地問道。
“陳柏還躺在醫院呢,可是情況很不理想。陳家砸了多少錢進去,才吊着他最後一口氣。”秦楠說道。
“很好,我現在回來了,他的死期也該到了。”陳陽淡淡的說。
秦楠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
就算是陳家當初趕走了陳陽,把陳陽當做家族棄子。
其中的急先鋒,就是這個陳陽的伯父。
他這話的意思是,要殺了自己的伯父嗎?
這也太……
秦楠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陳陽淡淡地問道。
秦楠卻不敢隨意回答,斟酌地道:“我一直有在收集,最近陳一有些古怪,他很久沒在人前出現了。”
秦楠如實地說着,又趕緊表態:
“陳先生,有什麼我可以幫助你的,就儘管吩咐我。”
“你現在的實力,跟陳家鬥還不夠。還是繼續發你的財,繼續潛伏吧。
我要是需要你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不過呢,也有可能我下一次來,是取你的命的。”
陳陽表情依然淡淡的,語氣中卻帶出幾分肅殺。
聽到秦楠渾身打顫,嚇得馬上伏在了地上。
就像是一條哈巴狗,趴在地上。
還對着陳陽不斷的搖尾巴祈求憐憫。
這就是在衆人眼裏,非常光鮮亮麗的懷特董事長。
從懷特公司出來,才走到門口。
那幾個之前攔下陳陽的保安,現在都紛紛對陳陽道歉。
恨不得馬上給陳陽跪下來了。
“陳先生,對不起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對不起,我們錯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
“我沒有想要跟你們計較什麼,下一次再這樣,我就不保證會有這樣的好運了。”
幾個保安連連道謝,站成一排,看着陳陽走遠,心裏的石頭才落了下來。
陳家老宅。
上京這種繁華的國際大都市裏,想要在這裏有排面,講究的不是什麼豪華別墅。
而是這樣的深巷衚衕裏面的四合院。
陳家,四進四出的宅子,在寸金寸土的上京。
宅子裏面有獨立的花園,還有一方魚池。
院子裏面有一株長了百年的老榕樹。
榕樹下有一方石凳,還有一把搖椅。
姜老太太此刻就坐在這一顆榕樹下的搖椅上,陳福就站在她的身旁。
“他回來也不先回家來,跑哪裏去了?”
姜老太太冷冷地問道。
她擺足了架子,在家中等了半天,結果陳陽竟然沒有先來拜會。
姜老太太從那時候起,臉上就沒有過笑容。
“少爺闊別多年,走走看看,也是常事。”
陳福解釋了一句。。
姜老太太聞言,皺着了眉頭,心裏不滿。
但是她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放在心裏。
在陳家,陳福有着和別人不同的地位。
他名義上是陳家的管家,但是對於他,姜老太太這樣的人物,也不敢隨便去指責。
姜老太太的心裏也明白,陳家可以走到現在,陳福的功勞有多大。
在很久之前,還是陳陽的爺爺掌管陳家的時候。
陳福就一直追隨着陳老爺子。
是陳老爺子的最得力的助手。
在他死之前留得最後一句話,也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把陳福繼續留在陳家。
姜老太太只好打住話題,將目光向着左右投去,落到了旁邊榕樹的樹幹上。
那一株榕樹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刀刻深,看着這些印記,姜老太太淺淺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些痕跡,都是陳一每長高一點,姜老太太就會親自用小刀刮一刀線。
這是陳一成長的一部分,也包含了姜老太太對於陳一的愛。
那是他的親孫子!
至於陳陽呢,這棵樹上不會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陳一。
有些東西只應該屬於你!
奶奶很快就會讓你離開那個地方了。
答應你的事情,奶奶一定會做到的。
還有陳陽的那些家產和勢力,奶奶全部會幫你搶過來,變成你的東西。
你放心吧!”
當天晚上,凌晨一點。
陳陽悄悄的潛到陳家的大宅子裏面,動作非常的輕。
他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這處陳家祖宅的一個房間,他以前的房間。
祖宅其實不怎麼住人了,姜老太太要不是爲了擺譜等陳陽來拜見,一般也不會住在這裏。
陳陽小時候,卻也是住過的。
他的房間很大,屬於陽面,陽光也很充足,環境也很好。
到了自己的房間,陳陽剛進門,捲起鋪天蓋地的灰塵。
積灰積到已經快有一個指甲蓋那麼厚了。
這就說明了,他離開了以後。
就從來沒有人再進來過,更別說有下人會來打理了。
“家裏的狗籠子,每一個星期都會打掃兩次。
我這個房間,就這麼不知道被人放在眼裏嗎?”
陳陽先是咬牙,再是啞然失笑。
當年他都被趕出去了,還說這些幹嘛。想到這,陳陽一隻手握住了桌子角。
居然直接把它捏的斷裂!
這裏的一切,跟他當初離開的時候,保持着一模一樣。
陳陽走到牆角,那一面牆上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刻痕。
那是他十三歲那一年的身高,被他也用小刀記錄下來。
也就是那時候開始,陳陽徹底意識到自己在陳家的地位了。
也懂得了地位不可靠,只有自身的能力最重要。
只有靠自己的強大,纔可以守護住關心在乎的。
可惜,當年的少年陳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強大起來,劇變就如雪崩,將曾經的美好掩埋。
細摸着那一道痕跡,陳陽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十三歲的陳陽,你好矮,怪不得擔不起來。”
陳陽靠在牆面上,身體慢慢的順着牆壁落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