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瓶就這麼住了下來。
拖了幾天,拖到後面還是被陳陽鼓動着,被唐婉帶去了萬華集團。
李寶瓶全程就是抱着認識瞭解的想法,一點真正的意圖都不露。
好在她識趣,自行去租了洲際酒店邊上一處豪華公寓,酒店式管理那種,一個月租金就不下20萬。
李寶瓶一副常駐下來的打算。
陳陽只要她不覬覦自己的牀位,其他都好說。
時隔多天,陳陽終於又能跟唐婉同牀共枕了。
當真的躺在唐婉邊上,他一時間竟然睡不着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但陳陽鬱悶自己賤骨頭的時候,唐婉身上忽然發出詭異的呼吸聲。
“嗯?”
陳陽扭頭望過去,藉着微弱的睡眠燈,勉強看到唐婉眼皮下眼珠子在飛快地轉動,接着“啊”地一聲,坐了起來。
陳陽趕緊伸手攬住她。
“老婆,做噩夢了嗎?”
唐婉今天穿着真絲睡衣,無論是皮膚還是睡衣都很滑,陳陽的手落上去,有一種順着曲線滑落下去的感覺,嚇得他連忙加了一把勁兒。
“嗯,我又夢到了那一天……”
唐婉向着陳陽懷裏縮了縮。
陳陽心一沉。
他一猜就知道,唐婉所說的那一天,肯定是十幾年前,他被槍擊,唐婉幫他抵的那一天。
“再往下肯定是又要說我愛的是他,不是你。”
“對不起,不能愛你”
之類的。
陳陽有些無奈,但還是輕輕地拍着唐婉的後背,溫柔地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不是的。”
唐婉帶出幾分惶恐地道:“我……我竟然完全想不起來,他長成什麼樣了?”
“呃~”
陳陽撓撓頭,不知道這個算是好,還是不好。
那個少年陳陽的形象沒了,他這個成年陳陽的形象不正好趁虛而入嗎?
可是冷不丁地,陳陽又有些失望,還是感覺自己綠了自己,只是這回可能是反過來的。
“等等。”
“不對呀!”
陳陽想起了什麼似的,詫異地問道:“老婆,你不是本來就不很記得他長成什麼樣子嗎?”
唐婉如果記得清清楚楚,那麼少年陳陽跟成年陳陽,又不是完全不一樣,她早就應該發現了纔對。
這點,在三年多前,陳陽入贅時候就知道了。
那一天,唐婉受到了驚嚇,記憶一直有一種模糊。
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她始終不能清楚地記起來少年陳陽的模樣。
“不是的……”
唐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今天在夢裏,看清楚他了。”
“呃~”
“那你怎麼還說?”
陳陽有些忐忑,有些不知所措。
唐婉神情古怪,聲音走調地道:“他長得跟你好像,就是你的小時候。”
“他怎麼可能是你呢?”
陳陽身體一僵……
他有點明白過來了。
唐婉還在繼續道:“我把他的樣子忘了,所以只能把你的臉放了上去,肯定是這樣的。”
唐婉很難受,很委屈,感覺對不起這麼多年堅守的感情。
陳陽也是一時無語。
他自己都沒法分辨出來,唐婉到底是回憶起來了呢,還是如唐婉自己所說的,徹底遺忘了,代之以陳陽的臉。
這個,只有天知道了。
“沒事,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陳陽只能這麼安慰着。
兩人重新躺下去,陳陽還在糾結剛纔的事呢,忽然一股溫熱感覺,靠了上來。
陳陽的耳邊,響起唐婉低聲呢喃:
“抱着我睡!”
“我怕!”
陳陽連忙伸手攬住了唐婉,往懷裏帶。
唐婉像貓兒一樣,縮進他的懷裏,扭着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發出愜意的鼻音,很快就呼吸均勻,重新睡着了。
陳陽卻睡不着了。
天知道唐婉在他懷裏扭來扭去,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足足半夜過去,他才睡着。
第二天醒來,陳陽發現唐婉竟然早早就起來了。
多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比老婆起得晚。
陳陽趕忙下去,然後就發現不對。
蘇紅玉跟熱鍋上螞蟻一樣走來走去,嘴裏還在嘟囔着“這可怎麼辦啊”。
唐婉在邊上,無聲地嘆着氣。
唐嬌態度明顯,穿着輕薄睡衣,腳翹在桌子上,完全不在於裙子下面漏光了,只顧着哼哼道:“我不管,舅舅他們來我就出去躲幾天,我纔不想看到他們幾個。”
“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討厭死了。”
蘇紅玉不滿地道:“他們可是你舅舅、舅媽。”
“切~~”
唐嬌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蔑,掉頭就去換衣服,然後再下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跑了出去,背影處扔回來一句話,“等他們走了再喊我。”
“怎麼回事?”
陳陽坐到唐婉邊上,拿胳膊碰了下唐婉問道。
唐婉看了一眼蘇紅玉,發現她還在焦慮,便簡單地把事情說了說。
其實說來簡單,就是蘇紅玉的親戚來了。
蘇紅玉自然也不是石頭蹦出來的,她也有親戚。
現在還剩下的就是她的一個親哥哥,以及嫂子、侄子。
蘇紅玉的哥哥叫蘇紅火;
嫂子魯飛蘭;
侄子蘇倫。
隨着唐婉簡單述說,陳陽大致弄明白了蘇紅玉爲啥是這個狀態。
蘇紅玉是普通人家出身,在嫁入唐家後,很是補貼了一下孃家。
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重點是後來蘇家親戚們貪得無厭,各種找上門來。
當時唐婉、唐嬌的父親還活着,他可沒慣着他們的脾氣,鬧得比較僵。
後來唐父死後,家裏大不如前,親戚們再來,本來蘇紅玉一樣在補貼他們,可是當時手上沒錢了,竟然很是受了一番挖苦。
天知道蘇紅玉這麼一個刻薄兇巴巴的女人,對孃家竟然看得那麼重。
她不僅僅不恨孃家,反而覺得自家沒有足夠錢,丟了人。
對,她只覺得丟人,不覺得孃家有什麼不對?
從這點來說,倒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陳陽弄明白後,問道:“來就來了唄,爲什麼……”
他衝着蘇紅玉呶了呶嘴巴,問道:“這個樣子?”
唐婉哭笑不得,道:“媽是想着怎麼把面子做得足足的。”
……這還用想。
陳陽一陣無語。
不管反正不是啥大事,陳陽無所謂地一聳肩,索性不管了。
那頭蘇紅玉跟唐婉、唐嬌都說不到一塊兒去,竟然跟保姆黃姐聊得很開心,有商有量的。
蘇紅玉什麼人啊,短時間能跟她處得這麼好,這個黃姐厲害了。
陳陽看得暗暗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