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的老傢伙一個個都是人精，他們雖然好奇，但也不會沒眼色的湊上去。
紛紛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繼續進行剛纔被打斷的會議。
例會結束後，靳封臣特地回家換了身衣服，纔去約定的地方見江瑟瑟。
二人約在在一傢俬家菜館見面，這傢俬家菜館裝修簡明，對顧客的隱私保護很好。
靳封臣到的時候，江瑟瑟等了有一會兒了。
坐下後，江瑟瑟把菜單遞給靳封臣。
在飲食方面靳封臣沒有偏好，隨意的點了幾個菜。
接着又讓侍者去取一瓶紅酒過來。
結束後，靳封臣視線停留在江瑟瑟眼睛的位置，他能感覺到江瑟瑟心情不好。
“你找我什麼事？”
男人清冷的聲音傳出，話中的關切之意不言而喻。
江瑟瑟原本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開始動搖。
她搖了搖頭，將這種不切合實際的想法逐出腦海。
深吸一口氣後，江瑟瑟閉上了眼睛，彷彿是在決定什麼。
“靳封臣，我們離婚吧。”
話落，二人周圍十米的氣氛瞬間凝固。
靳封臣一愣，眼裏蓄滿危險的風暴。
他緩緩的將身子靠在背後，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場。
頓了一會兒，靳封臣將情緒斂好，低頭垂眉。
“離婚……你真的想好了嗎？”
江瑟瑟聞言，身子僵硬，心中有些苦澀。
努力剋制好自己外泄的情緒，她語氣平淡的說道：“是，我想好了，傅經雲救過我，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
“對不起。”
……
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靳封臣沒有表情，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良久之後，靳封臣聲音喑啞道：“既然你想好了，我尊重你的選擇。”
話落，他沒有再看江瑟瑟一眼，淡漠的眼睛轉向他處。
江瑟瑟呆住，她不敢相信靳封臣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她以爲，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她以爲，他會拼命的挽留。
她以爲，……
……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法。
看出江瑟瑟眼中的疑惑，靳封臣扯出一個略帶苦澀的淺笑，“我不想你爲難。”
也捨不得你爲難……
江瑟瑟愣愣的看着靳封臣，從那雙水墨色的眼睛裏讀到了許多她不懂的情愫。
這個男人……
饒是這樣，她的心臟依舊忍不住加速跳動。
從剛和他見面到如今，她的心自始至終只爲一個人。
但他眼中的受傷與難過，着實是刺痛了江瑟瑟的心。
她不想他這樣。
江瑟瑟別開眼，實在是不忍。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扯出一抹有些落寞的笑，江瑟瑟眼眶微紅的看向他。
“我還以爲……你會拒絕呢。”
餐桌上備着抽紙，靳封臣扯了兩張紙低頭擦手。
把每一根手指都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才把紙巾扔掉。
“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
只要我能做到。
沒有人知道靳封臣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有多麼煎熬。
眼睜睜的將心愛的女人推向別人。
他不是聖人。
聽到他話中的成全，江瑟瑟鼻子發酸，她待不下去了。
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她怕被靳封臣看見，連忙低下頭。
這副落魄的樣子不能被他瞧見。
起身跟靳封臣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靳封臣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看着江瑟瑟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
心口處彷彿被人生生的剜下一塊肉來，血淋淋的。
沒有了她，他也就沒了心……
滾燙的淚水滑落，落在他潔白的襯衫上，留下一個個淚漬。
外界的任何聲音與事物，他完全感受不到。
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
這是她做好的決定。
他坐了許久，久到靳封臣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
侍者過來詢問，“先生，你的菜做好了，是否需要現在端上來？”
……
未答。
侍者還在納悶，剛想再一次詢問，便對上了靳封臣紅通通的雙眸。
這雙眸子中夾雜着太多的情緒，侍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
“滾。”
男人壓抑的聲音吼出，嚇得侍者連忙退下。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侍者忍不住嘀咕。
本來他對面還有個漂亮的小姐，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靳封臣將眼眶的溼潤憋了回去。
他是靳封臣，不能流淚。
靳家的男人向來是頂天立地的。
起身結賬，而後走出了飯館。
靳封臣沒有在路上做過多停留，直接回了靳家。
他冷着一張俊臉走進家門。
周身的寒意令靳母不由得搓了下身子。
擡眸瞥了一眼靳封臣，下意識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
她愣了下，關切的詢問道：“封臣，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上次見到靳封臣這個樣子，還是靳封臣剛接手公司的時候。
不過，那時候他身上的氣息沒有現在這麼可怕。
“沒有。”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靳封臣直接向內走去。
靳父攔下靳封臣，“你這樣子能瞞得過誰？有事說出來，免得大家都擔心。”
靳封堯也覺得靳封臣不對勁，特別不對勁。
不過能讓靳封臣大變情緒的人，除了江瑟瑟便無二人了。
試探性的問道：“哥，是嫂子那邊又出什麼事了嗎？”
靳封臣沉默，未說是也未說不是。
靳家三人瞭然，這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靳封堯一時間不由得沒了頭緒，若是關於江瑟瑟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不過還未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到靳封臣冷冷的開口，“以後別叫她嫂子。”
靳封臣一驚，頓時覺得這事嚴重了。
原本他們的稱呼靳封臣都是默認的，可是現在……他哥居然讓改稱呼！
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哥，我私下叫叫而已，當着她的面我都不叫，這難道是嫂……她要求的？”
靳封堯一時間還不適應，他暗暗打了個擦邊球，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就憑藉他這點小技倆，還瞞不過靳封臣。
“不是。”
否認靳封堯的問題，順便避開靳封堯設下的陷阱。
此時的靳封臣又恢復了那個惜字如金的冷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