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5章佛魔兩面</p>
譚暮白從傅錦書的病房之中待了許久。</p>
傅錦書聽着她一直沉默，大抵也能想到此刻她的心中究竟是在糾結什麼。</p>
“你覺得米勒是個好人？”她問。</p>
譚暮白啓脣，臉色有些蒼白：“米勒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好壞之分。”</p>
“那你爲什麼下不了手？”</p>
“我總覺得......”她擡起手，看自己的十根手指，看自己那雙抓着手術刀，救過無數人的手，“總覺得，我變了。”</p>
“沒有人會一直不變的。”傅錦書道。</p>
說完，又看向她，提醒：“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p>
譚暮白聽到他這樣說，眨了眨眼睛，難免愕然。</p>
她說的嗎？</p>
什麼時候的事情？</p>
傅錦書脣角微勾，視力並不是特別好的眼睛望着她這個方向，眼神卻像是想到了很久遠的事情：“我記得，我回來找你的時候，你說過，沒有人會一成不變的待在原點等另外一個人。”</p>
譚暮白被他如此提醒，略略想起了一點昔日的事情。</p>
傅錦書又道：“你仔細想想，三十歲的你，會站在你二十歲所站的地方原地不動嗎？”</p>
譚暮白搖搖頭：“不會。”</p>
她過去的二十歲，跟未來的三十歲，必然是人生之中跨越巨大鴻溝的十年。</p>
二十歲的她，不過是一個自傲又有些能力的小實習生。</p>
可是，三十歲的她，必然不再是當初那個自傲的女孩子。</p>
她經歷了許多事情。</p>
經歷了許多人的生死，不只是能力醫術發生了變化，就是人生的感悟也與之前大相徑庭。</p>
“你知道如果凱爾特的化驗單一旦泄露出去會發生什麼事情。”</p>
譚暮白點頭。</p>
“到時候，不只是凱爾特跟米勒，我們，都要消失。”</p>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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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該怎麼做，還用我繼續說嗎？”</p>
“我知道。”</p>
譚暮白站起身。</p>
朝着門外走。</p>
傅錦書的視線，只能看見譚暮白離開病房的模糊身影。</p>
可她很清楚，譚暮白這次離開會做什麼。</p>
她要再做一次凱爾特的血液檢查。</p>
然後確定凱爾特身體中的不確定因素，接着，毀掉一切數據，把凱爾特跟米勒都變成這個世界上蒸發的人。</p>
因爲不這樣做，造成的後果，將是他們兩個都難以預料的。</p>
譚暮白深深吸了口氣，將傅錦書的房門帶過來。</p>
然後去找米勒。</p>
途中經過林前的病房。</p>
已經恢復的極好的林前瞧見譚暮白經過。</p>
趕緊伸手，拍打房門：“譚醫生！！！”</p>
譚暮白被林前的拍門聲吸引。</p>
轉頭去看她。</p>
林前問她：“聽說我們很快就能康復回家了？”</p>
林前一臉高興的問出這句話。</p>
卻不知道這句話中哪個字刺激到了譚暮白。</p>
導致譚暮白的眼神忽然一變。</p>
眸低忽的變冷，瞬間，又變得迷茫起來。</p>
“譚醫生？”</p>
林前不明白譚暮白是怎麼了。</p>
譚暮白聽到林前還在叫她，就微笑了一下，點頭回答：“是啊，很快就能回家了。”</p>
得到了確定的林前非常高興。</p>
而譚暮白也微微點頭之後，繼續往前走去。</p>
前面走廊的路燈發生故障，閃爍不定，明暗交替。</p>
譚暮白走過去。</p>
一張明麗漂亮的臉，在黑暗交替中，宛如佛魔兩面交替不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