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收拾賀四
顧輕舟莞爾一笑:“用最粗暴的方法就是揍他。”
張辛眉道:“這個好,爺就喜歡揍人輕舟,你深得爺的歡心。”
顧輕舟就捏他的耳朵:“沒大沒小的,輕舟也是你叫的嗎”
“那我叫什麼”
“叫輕舟姨。”顧輕舟道。
張辛眉翻了個白眼。可能是翻得太用力了,那眼珠子幾乎陷入眼皮裏,顧輕舟看到了他整個眼白。
“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張辛眉不悅,“爺都不說你醜了。”
“我又不醜。”顧輕舟道。
張辛眉仔細端詳她。
她不是圓臉,也不是特別大的眼睛,跟張辛眉的姆媽和姐姐不一樣,所以還是醜。
哪怕她醜,張辛眉也不覺得噁心。
他多寬容啊。
“醜也沒事,爺不嫌棄。”張辛眉安慰似的,拍了拍顧輕舟的手背。
顧輕舟又哈哈笑起來。
車廂裏氣氛很好,二寶也跟着傻笑。
很快就到了地方,行到了朱家橋時,賀家的傭人果然等着,把他們往小路上領。
小路顛簸,汽車再好的輪胎皮子,也挨不過小路上的坑坑窪窪。
顧輕舟和張辛眉都被顛得東倒西歪,只有二寶穩坐如泰山。
“這是什麼鬼路”張辛眉低聲罵道。
顧輕舟道:“這段路是不太好走。你是不是要顛吐了”
“爺沒有。”張辛眉道。
顧輕舟這麼一說,他反而想吐了。一時間,張辛眉不知是應該恨路,還是應該恨顧輕舟了。
終於到了田莊的門口。
門口是一處寬敞的場地,田地碾過了,一層石子一層細沙鋪墊,平整開闊。有一個偌大的牌坊,蓋了高高的門樓。
賀晨景等在門口。
到了顧輕舟時,他眉梢微挑;等他看顧輕舟身後的八名副官,他脣角微翹,有了個淡淡的弧度。
“打羣架嗎”賀晨景心道,“居然帶這麼多人”
不過,人越多越好,這樣可以讓顧輕舟知道,她在賀晨景面前,是多麼無能爲力。
越多的副官,越能證明賀晨景的本事,他樂得高興。
“張少爺,請”賀晨景道。
張辛眉擰眉,看了眼二寶。
二寶就抱起他,於是他能和賀晨景平視。
賀晨景以爲他要說什麼時,他猛然揮手,重重一拳打在賀晨景的門面上。
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張辛眉找準了機會,出手奇快。
“記住了,爺不是少爺,是九爺”張辛眉厲聲警告,還想再打。
賀晨景捏住了他的拳頭。
賀家的傭人也圍了上來。
顧輕舟的副官們,同樣圍上去。
還沒有進門,雙方就爭鋒對麥芒,起了衝突,誰也不肯退讓。
顧輕舟好整以暇,看着他們。
賀晨景被張辛眉打到了鼻子,鼻子又酸又疼,半晌才止住了血,弄得自己很狼狽。
“我今天請張九爺來,是冰釋前嫌的。”賀四穩定了心神,聲音嗡嗡的,“我打了你的隨從,你也打了我,我們暫時和解,如何”
張辛眉冷哼。
賀晨景道:“等會兒,我安排宴席,斟酒給九爺賠罪,九爺意下如何”
“這還差不多。”張辛眉哼哼,拍了拍二寶的腦袋。
二寶就把他放下來。
張辛眉雄赳赳的,率先一步走了進去。
顧輕舟緊隨其後。
賀晨景的鼻血止住了,可鼻子一個勁的痠痛,讓他瀟灑的形象大打折扣。
他捏住鼻子,努力保持着風度。
然而張辛眉那一拳,讓他斯文掃地。
張辛眉不會武藝,可是出手奇快,這點無人能及,他連司督軍的配槍都能奪了。
賀晨景一是沒警惕,二是速度不及張辛眉,結結實實捱了一拳。偏偏鼻樑脆柔,這一拳威力不小。
“真是”賀晨景那冰山的心,有一角被怒火燒灼。
他穩定了心神,跟着衆人進了莊園的大門。
此處多種竹子。
進門開始,到處都是竹林。
種竹子也有不錯的經濟收入,竹筍、竹竿、竹葉、竹茹,都有市場。故而此處專門種竹子,看上去也沒什麼不妥,跟其他莊園一樣。
顧輕舟看了幾眼。
越往裏走,竹林越亂,道路也越小,紛雜不堪。
有一個拐彎處,是一面假山壁上,開了個小門。
小門處狹隘,需得衆人彎下身子,纔可以進入。
走在最前面的副官停住了腳步,問:“這是什麼地方”
賀家的傭人道:“往前走,差不過百米地,就到了正堂。”
張辛眉在背後嚷嚷:“快走,磨蹭什麼呢”
副官卻折回來,問顧輕舟:“少夫人,您看”
顧輕舟回眸,看了眼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賀晨景。
賀晨景道:“直走無妨的。”
顧輕舟轉臉對副官道:“聽到不曾,主人家這樣說了,直接過去吧,無礙的。”
副官道是。
傭人先過去,領頭的副官跟着過去。
然後,張辛眉和二寶,一前一後進了窄小的甬道。
再過兩名副官,就輪到了顧輕舟。
這時候,顧輕舟發現,賀晨景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把她的另外兩名副官甩在最後。
顧輕舟眼波流轉:“四少,你先請。”
賀四還是捏住鼻子,青灰色西裝裏面,是一件雪白綢緞襯衫。血在白色襯衫泅開,形成一朵灼豔的花。
他的冷漠不改。
聽聞顧輕舟的話,他略微點頭,進了甬道。
顧輕舟稍微停頓了下。
她看了眼身後的副官,道:“緊跟着我,一旦有了意外,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
副官道是。
顧輕舟這才略微彎腰,進了甬道。
甬道從外面看不寬,也不深,對面的光能透過來。
顧輕舟彎腰進入,才知道自己估算錯了。
甬道里面很寬,也很深。中間有一盞電燈,放出微弱的白光。
顧輕舟會身不由己往電燈那邊走,等到了電燈底下,才發現是一面垂着折面。折面的盡頭,有光透過來。
她走了過去,果然走出了甬道。
四周還是竹林,道路卻寬闊了很多。
竹子茂密筆挺,翠葉葳蕤。
顧輕舟環顧,只有賀晨景站在小徑上。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雖然鼻樑有點腫,仍遮掩不住他的風采。
這麼一看,是個魅俊清冷的男人。
然而,顧輕舟等了片刻,仍不見自己後面兩名副官過來。
她心知出事了。
“我的副官呢”她問。
雖然問着,語氣並不焦慮,似問了樁毫不起眼的小事。
“他們不會過來打擾的。”賀晨景道。他說話時,帶着一點細微的鼻音,讓他的聲音更加低醇好聽。
他篤定,眼波中就有淡淡的華採,映襯着衣領那朵譎灩的血花,他的面龐格外的邪氣。
顧輕舟立馬轉身,往那個甬道里去。
前面的人不見了,後面的人也出不來,這個甬道有極大的問題。
顧輕舟鑽進了甬道,賀晨景緊隨其後。
等她原路返回時,發現自己出來的,並非原來的來路。
她怔愣。
“好玩嗎”身後,賀晨景淡然發問。
顧輕舟立馬拔下了腰間的配槍,指着他道:“你覺得好玩”
賀晨景毫不懼怕。
他舉起兩隻手:“別激動,我可什麼也沒做。”
“我的人呢”顧輕舟沉聲問。
賀晨景道:“你有兩個選擇,要麼你自己在這竹林裏亂找,顯顯你的本事;要麼安靜跟着我,做我的客人,看看我的本事。你選擇哪一種”
顧輕舟的眸光微沉。
她咬了下脣,擡眸時眼底的情緒有點柔軟,沒了之前的狠戾,她道:“我想看看你的能耐。”
意料之中的回答。
賀晨景脣角的笑容挑起,停頓了那麼一兩秒,又緩緩散去。
“你先告訴我,這個甬道的祕密。”顧輕舟道。
賀晨景就帶着她,重新回到了甬道。
穿過甬道,這次再出來時,卻不是之前的竹林。
明明很短的甬道,裏面居然有如此大的玄機
出現在顧輕舟面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的四周仍是竹子,依靠着竹子有一棟小房子。
房子也是用竹子搭建的。
“請。”賀晨景領路。
顧輕舟回眸看了眼身後,一切都很詭異,假如深陷其中,根本跑不出去。<ig srciage3432012819788webp w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