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箏爲了害顧輕舟,徹底得罪了密斯朱。
密斯朱在教育界的影響力極大,很快聖瑪利亞學校的教導就找到了顧圭璋,要求顧圭璋給顧維和顧纓辦退學手續。
這還算是比較好的,只是讓顧家主動去退學。
如果顧家不肯,教會學校會開除顧纓和顧維,到時候她們更慘。
現在沒有提出開除,不是密斯朱的仁慈,而是顧家僅僅得罪了她,但是顧纓和顧維還沒有犯下被開除的罪行。
沒有罪行,教會只得施壓。
但是顧家若是不聽,非要讓女兒留校,那麼將來罪行肯定是有的,哪怕沒有,栽贓也要潑顧纓和顧維一身污的。
而顧輕舟的入學申請,也被打了回來。
一口氣折損三女,顧圭璋暴跳如雷
顧輕舟到家時,顧圭璋正好下樓要出門。他眼底的淤積很重,昨天一夜未睡。和秦箏箏吵完,顧圭璋還要繼續去託關係。
他不能任由孩子們真的被退學。
“阿爸。”顧輕舟貼着牆根,低垂眉眼,乖巧聽話。
顧圭璋沒理會,氣哼哼的走了,他知道顧輕舟委屈,此刻卻沒心思安撫她了。
他三個女兒未嫁,若是被教會學校退學,以後顧傢什麼名聲
他的女兒是金枝玉葉養起來的,理應嫁入豪門,難道便宜那些在辦公樓做事的鄉下佬
可豪門娶少奶奶,身份地位不說,被退學這塊污點是怎麼也抹不去的。
顧圭璋不惜千金,也要擺平此事。
他剛走,秦箏箏也追着下樓了,她是追顧圭璋的。
顧圭璋腳步快,秦箏箏沒追上,就瞧見顧輕舟,又要廝打她:“你這個小賤人,都是你害我們的”
秦箏箏臉上,兩個很清晰的巴掌印,都是顧圭璋打的。
顧輕舟抓住她兩隻亂揮的枯瘦胳膊,微微笑了。
秦箏箏纖瘦窈窕,個子比顧輕舟高,卻沒想到小巧玲瓏的顧輕舟,居然比她有力氣。
她被顧輕舟捏住手腕,拒絕動彈不得,心下大驚,同時破口大罵。
“太太,東西全是您自己準備的,怎麼反過來說我害你,我哪有那等本事”顧輕舟笑道。
說罷,微微用力,將秦箏箏甩開。
秦箏箏踉蹌數步,差點跌下樓梯。她深沉的眼眸迸出炙熱怒焰,恨不能將顧輕舟燒死。
一夜未閤眼,秦箏箏眼角的皺紋更深了,肌膚泛黃,老態遮掩不住。
顧輕舟站在樓梯的蜿蜒處,突然停下腳步,居高臨下打量秦箏箏。同時,秦箏箏也擡眸看她。
兩人目光一撞,在空氣裏碰撞處激烈的火光。
“太太,您比我母親還要大兩歲,若是我母親沒死,現在也不及您的風韻――太太,我母親是怎麼死的”顧輕舟言語溫柔,淡淡問道。
秦箏箏如遭雷擊,頓在那裏,腳步有點不穩。
顧輕舟淡笑,沒有繼續欣賞秦箏箏的狼狽,轉身上樓了。
她仔細鎖好房門,在心中把所有事都細想了一遍,確定毫無破綻時,她又睡了個回籠覺。
睡醒之後,已經是晌午,推開後窗,可以瞧見庭院整齊的雨花石小徑,陽光下泛出五彩的光芒。
空氣裏有米飯的清香,終於到了午膳。
顧輕舟簡單梳洗,下樓去喫飯。
除了秦箏箏和顧圭璋,全家人都在。
秦箏箏是沒有胃口,而且不想讓兩位姨太太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子,失了正房主母的威嚴。
“你爲何要害我們”老四顧纓質問顧輕舟。
“好好喫飯”兄長顧紹沉聲發話。
家裏尊卑還是有的,父親不在家,顧紹的話很管用,老四斜眼瞪顧輕舟,卻也不敢再造次了。
顧緗喫不下,很快就放了碗筷,折身上樓了;顧維和顧纓也喫個了半飽就走了。
飯後,顧紹也上樓了,他還有功課要做;二姨太去後花園散步,只有三姨太和顧輕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喫傭人端過來的蛋糕點心。
“老爺不甘心,四處走訪,只怕要利用你。”三姨太蘇蘇低笑,眼波橫掠過顧輕舟。
她說顧圭璋利用顧輕舟,無非是顧圭璋藉口自己是司督軍府的親家。
“你忙碌一場,最後什麼也得不到,還要被人利用,心裏生氣麼”三姨太又問,聲音慵懶清冽,像只狡猾的狐狸。
“不生氣。”顧輕舟道,“誰說我什麼也得不到”
三姨太明眸微睞,等待顧輕舟的下文。
“現在,學校是逼迫她們主動退學。若是她們留下來,犯了更多的錯,被學校開除,那她們還有翻身的機會嗎”顧輕舟和三姨太咬耳朵,吐氣如蘭。
三姨太眼眸微微綻放精光。
開除,自然比退學更好。這麼想來,顧輕舟也不算失敗。
而且這件事顧圭璋還沒有搞定,成敗與否,現在論之爲時過早。
“幫我一個忙。”顧輕舟道。
三姨太問:“何事”
“我要一臺相機。”顧輕舟道,“最好今晚就弄到手。”
“要拍什麼”三姨太又問。
顧輕舟微笑:“此事你不用管,幫我弄到相機。”
三姨太端正了身姿,穿着玻璃絲襪的細長美腿從旗袍的底端伸出來,嫵媚到了極致,似有風雅從眉梢飛出來:“我幫你借到相機,你怎麼感謝我啊”<ig srciage3432012816619webp w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