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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不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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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前一刻尚在伏地貼面的黃伊榕,此時整個上半身都彈了起來。她的雙膝雖仍是老實聽話地跪在地上,然先前她那雙躲躲閃閃的雙眼,如今卻直視着師父,“師父,爲什麼爲什麼要我這麼做”

    “你自幼慧骨獨絕,箇中因由你會不知”師父之前讓黃伊榕跪伏在地上“不許動”,此刻卻也未因徒弟的“忤逆無禮”而苛責於她。對上徒弟那雙不甘的眸子,他的心境變得複雜起來。

    “師父,請您告訴我請您親口告訴我”黃伊榕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的肉裏。

    “好我就親口告訴你”原本坐在石凳上的師父猛地站起身來,負手踱步,字正腔圓地道:“郭旭揚此人與龍瀛劍關係密切,若能投唐,則對李唐大有裨益,更能坐實李唐爲龍瀛之主這一不實之事。其身份特殊,若不能爲己所用,則務必除之,以絕後患”

    “呵呵,以絕後患、以絕後患好一句以絕後患”黃伊榕癱軟地跪坐在地,臉上雖在笑,淚水卻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淌而下,“師父,您有博古通今之能,無所不知。徒兒從小到大、由內至外,沒有哪一處,不被您盯得死死的、看得透透的您既知我與旭揚兩情相悅,您您是我敬如生父的師父,您您怎能忍心讓我親手殺了我所愛慕之人”

    她的情緒如決堤的山洪,終於遏制不住地喊了出來,“您的心是石頭做的麼您之前說的話、做的事,我都認同是非對錯我有自己的判斷,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無怨無悔但這次師父,對不起,您即使殺了我,我也不會做的”黃伊榕緊閉雙目,一副等候師父嚴懲的模樣。淚水沖刷着臉上的塵土,留下兩道黑色的泥痕。

    黃伊榕雖閉着眼,但她能感覺得到師父越走越近。這是她生平頭一回頂撞師父,她不敢想像師父會怎樣重責於她。她的內心正自惶恐不安,師父卻抓握住她的手臂,她嚇得整個人顫了一顫。正當她的頭腦“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之際,她的師父竟將跪在地上的她,扶坐到石凳上。

    “師師父”黃伊榕慢慢地睜開眼睛,她的心,“砰砰砰砰”地跳得很快。

    “就這麼怕我嗎”師父喃喃自語,將一塊方巾遞了過去,“擦擦吧,我不罰你。你說得對,我的心,就是石頭做的。”

    黃伊榕雙手接過方巾,“師父,對不起,我”

    師父擡手止住了她的話語,“他是想問龍瀛圖樣吧”師父口中的“他”,指的是郭旭揚。

    黃伊榕猶豫片刻之後,終於點了點頭。她將師父潔白的方巾整齊地平放在桌上,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着滿臉的泥水。師父是一個極愛乾淨之人,她不敢也不忍弄髒他的隨身之物。

    “曾有一位故人,當我之面繪過此圖樣。郭旭揚是否有龍瀛,我無法確認,然這位故人,是我唯一能肯定必見過龍瀛劍之人”師父深深地望了黃伊榕一眼,心道:“你真的長大了,與他有關之事,你都不會對我透露隻言片語。”

    黃伊榕在聽到師父說到“郭旭揚是否有龍瀛”這幾個字之時,竭盡所能地保持着平靜的神色姿態,不讓師父瞧出絲毫端倪。郭旭揚告訴過黃伊榕:他並無龍瀛。他對她足夠的信任,纔將此等祕事據實相告,她要對得起這份信任。

    看到黃伊榕的神情並無異樣,師父試探性地說道:“你看來並不驚訝。”

    黃伊榕低垂着眉眼,“徒兒方纔衝撞了師父我,不敢再多言了。”

    師父搖頭嘆道:“我讓你盜泣血葬劍、分御劍夏明,此事進展如何”

    那日黃伊榕在半途收到師父的飛鳥傳書,指派了這一項任務,她二話不說便趕往“御劍山莊”。然師父並未細說此事與唐王府是何關聯,故而除卻“御劍山莊與唐王府締盟”這件事之外,其它的情況,她並未向唐王府之人多言。此次回山,她自上山開始便心亂如麻,所以竟忘記將換取到的御劍山莊的寶典泣血葬劍的孤本,在第一時間,交至師父的手中。

    聽到師父問話,她忙站起身來,自貼身內袋摸出泣血葬劍,雙手呈遞而上,“師父,這是孤本。”

    “你辦事從未讓我失望。”師父滿意地接過書冊,一頁一頁地翻着紙張。

    “這一次,我一定讓您很失望吧”黃伊榕心道。

    “我方纔所說之故人,便是此書的著者。”師父並未擡頭,認真地翻看着書頁。

    “穆劍裳”黃伊榕訝然。

    她突然想到郭旭揚曾向她提及:她的師父所繪的龍瀛圖樣,旁邊的幾句批註中的“爭天以祭裳”此句,似乎是一句破解謎團的關鍵語句。她的思緒飛轉,“難道祭裳二字,竟是祭奠穆劍裳之意穆劍裳見過真正的龍瀛劍是因爲泣血葬劍中留有相關的線索,所以師父才命我將它取來的麼”

    “泣血葬劍中是否有線索,我需細查過後,方有定論。”師父彷彿洞穿了黃伊榕的所思所想,“四十一年前,將龍瀛劍自瀛洲島帶至中原之人,正是穆劍裳”

    “龍瀛劍真的與瀛洲島有關”師父所言之事太過重要且離奇,師徒二人方纔的“不愉快”,因這則消息的出現而淡化了不少。黃伊榕心道:“龍瀛劍原本竟是瀛洲島之物那瀛洲島千百年來皆傳是海外仙山,飄移不定,穆劍裳究竟如何尋得若龍瀛是四十一年前於中原現世,那江湖中的傳言又爲何會在百年前便已傳開依師父之言推斷,隗狸所言似乎都是真的”

    “師父,那”

    “我所知就這些了。”師父打斷她的話,“我確實心如鐵石。自小我便教導你:大義當前,個人得失微不足道。你是我的徒兒,當要經得起考驗”

    正在思索“龍瀛劍”之事的黃伊榕聽罷立馬又跪伏在地,“咚”地磕了一個響頭,“師父,對不起,徒兒大逆不道才說出那樣的話。請您重重責罰徒兒”

    師父將黃伊榕扶起身來,用放在桌面上的方巾,輕柔地抹擦着她的額頭,“唉,你是從何時起,將讓我責罰你掛在嘴邊的此番境地,咎由你我。”

    黃伊榕定定地站着不敢說話,師父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得到師父的呼吸。柔軟的綢緞巾帕仿若春風般輕撫着她的前額。師父擦得很仔細,連她碎髮上沾染的塵粒,都一點一點慢慢地清理着。黃伊榕的眼眸微微地半閉着,長長的睫毛不住抖動。她追憶着師父這般溫柔地對待,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只聽師父繼續說道:“穆劍裳未提及瀛洲島之事,然隗狸之言,料想應當屬實,且他極有可能便是島上之人。相較於龍脈、金域、武林高手之說,我更在意那句帝王權貴之人,方能做龍瀛之主之言。”因顧慮到這位“山中高人”遠離塵世,而唐王府又時常需要“高人”的謀劃指點,故而每一次飛書,均是不厭其詳地列明每一處細節。師父對於“賞劍大會”的整個過程早已瞭如指掌。

    黃伊榕心中思忖,“旭揚昨日也說過,他認爲這句話頗有深意。莫非一般的江湖門派、武林人士,即便得到龍瀛,也不過形如廢鐵若果真如此,他們的諸多努力,豈不是徒勞無功”一柄寶劍再怎麼傳得神乎其神,終究不過是一件“死物”。“鐵劍自行選擇執劍者”此種荒謬的說法,她覺得實在難以置信。

    “先甲三日,田獲三品,無始無終,貞兇。兩日前的卦象預示隗狸將現身於烽煙戰場。此人行蹤詭祕、孤譎難測,或對李唐不利。你接下來的任務便是盯緊他,伺機尋找龍瀛劍及瀛洲島。”師父將方巾收入懷中,徐徐走出書房。門外飄進最後一句話,“明日你便下山去吧,對於他,我不逼你了。”

    “師父”黃伊榕對着師父漸漸遠去的蒼老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武俠小說定律之三十六:上一輩一定會阻撓下一輩談戀愛的梗這好像不單單在武俠小說裏,在哪都經常看到啊。但是從小到大每次看到這種梗就超級煩,因爲感覺很多時候都是“爲誤會而誤會、爲製造矛盾而製造矛盾、爲虐而虐”,就有一種很狗血、很沒勁兒的即視感。

    所以我比較喜歡“努力爭取”的橋段。再加上黃伊榕的人設,所以她肯定不會傻乎乎的同意她的師父的要求,提刀去殺心上人而且她很清楚:郭旭揚一直在避免和任何一方勢力過多接觸,或者憋屈且哭唧唧地去搞什麼“我們以後再也不要相見啦~”、“我們恩斷義絕啦啦啦~”的狗血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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