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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龍瀛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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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手腕翻轉間,一個白布包裹的長形物件,自大殿頂部房梁處直飛入他的掌心。他掌中內勁微吐,白布碎爲數片,一柄長劍赫然映入衆人的眼簾!

    寶劍尚未出鞘,黑袍的左手握於劍鞘前端。劍鞘爲昂貴堅韌的紫金鐵打造,其上未鑲嵌任何飾品,甚至未雕刻任何圖紋。與純粹平滑的劍鞘相連接的,是虛幻鏤空的三寸劍格與螺旋圖紋的七寸劍莖。

    黑袍的右手握上劍柄,緩緩將長劍拔出。他拔劍的姿勢緩慢而平穩,劍身摩擦鐵製劍鞘的聲音,彷彿百鬼夜行踏出的一曲妖異的樂章。劍身一寸一寸地抽出,露出如血一般的紅色,紅得刺眼。那詭魅陰邪的幽紅色,如無盡的虛空深淵,將在場所有人的靈魂,瞬間攫取得絲毫不剩。

    正殿內足有五六百人,此刻卻寂靜得猶如置身虛妄輪迴,連呼吸都聽不到。每個人於不知不覺間,都紛紛站了起來,雙目均死死地盯着那一點一點抽離出劍鞘的劍身,然眼神,卻是渙散迷離,似乎遙望着縹緲的盡頭,又好像在凝視咫尺間的眼前之物。

    長劍終於與劍鞘分離,通體暗紅的劍身長三尺五寸、寬三寸。劍脊厚半寸,由厚至薄,直至兩刃,已薄如蟬翼。

    寶劍出鞘!清晰的龍吟響徹殿堂,一道緋紅色的曲折光芒自劍身內躥躍而起,如一條掙脫囚籠枷鎖的巨龍,瞬間幻化漲大,盤旋飛舞於會客殿中。這神奇的景象令殿內之人心臟驟停,腦中一片空白,心海深處,竟生出一絲想要伏地膜拜的衝動。

    須臾間,游龍之光又盡數縮成一道光影,斂於劍中。真龍隱入長劍,如同蛟龍頃刻凝凍於冰湖,在劍身兩面呈現出由劍尖自劍格,逆遊而上的龍形圖樣。

    “神劍附逆龍”之態,使得這柄透着濃重邪戾之氣的血紅妖劍,同時迸發出傲視蒼穹的王霸之威。

    “逆龍天命難思量,澤瀛流斷水未央。星移氤氳玄黃現,神劍出鞘定蒼茫。此劍乃是——龍瀛!”

    黑袍那原本平靜無波的語調,終於泛起漣漪。他竭盡全力地平復心境,卻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那股狂熱與興奮。

    這四句“無名詩”的源頭出處不可考究,然詩中暗含“龍瀛劍”極具逆天神幻、定天下大勢之能。而這柄神乎其神的神劍,此刻,正握在黑袍的手中!

    黑袍的聲音如湖面投石,在大殿內層層激盪擴散開來。各路英豪好似被雷電劈中一般,渾身一顫,猛然回過神來。

    “龍……龍瀛?……”

    “你……你說什麼?這是龍瀛劍?!”

    “啊?!龍瀛劍不是在唐王府嗎?”

    “我剛纔這是怎麼了?好像做夢一樣神志不清,是那柄劍搞的鬼麼?”

    “竇建德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黑袍是誰?他怎麼會有龍瀛劍!”

    “這劍和唐王府賞劍大會的那把一模一樣,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

    一時間,偌大的會客殿內炸開了鍋。

    不論這劍是真是假,不少人已動起了“搶奪”的念頭。然回想起方纔黑袍輕輕鬆鬆便重傷羣雄的實力,欲奪劍之人又不免心生畏懼。而之前因黑袍言詞不當想要上來拼命的人,在見到那柄龍瀛劍之後,又鬼使神差地杵在了當地,一動不動,一臉茫然,他們也說不上究竟是哪裏“不對路”。

    康顏被黑袍擊傷之後,口吐鮮血,內息不順,正暗自調息着。他看着黑袍手中之劍,思索萬千。

    康顏最開始聽說“龍瀛劍”這三個字,是在他走出大山的第一日。當時穆劍禎告訴他:郭旭揚,也就是他的恩公,爲龍瀛的執劍者。後來,他被迫參與毒害恩公的毒計,使得郭旭揚揹負的木劍現世。康顏以“恩將仇報”的行徑,揭破了郭旭揚守了八年之久的祕密。

    隨着康顏在“洛陽王府”漸受器重,唐王府的賞劍大會和黃伊榕祁連山脈尋龍瀛的始末,他都查了個清楚明白,他甚至還親率洛陽軍,爲了奪取藏劍圖,在祁連與黃伊榕開戰。可是,不論是賞劍大會的盛況,還是李世民於洞中捧出劍匣的情形,他均未得見。而適才那柄劍所散發出的攝人心魂的氣勢,他卻是親身感受。相比之下,他更傾向於:黑袍之劍,或爲龍瀛。

    全場人衆或驚疑猜測、或謀劃奪劍,他們的注意力皆被黑袍吸引,然李世民除外。李世民的心情有些許煩悶,黑袍亮劍之舉,便註定了唐王府被動的處境。

    唐王府千辛萬苦地演了兩出“賞劍大會”及“神劍在匣”的戲碼,就是爲了把假戲做真,讓天下人都以爲,那柄可定天下大勢的龍瀛劍神,在李唐手中。可戲終究是戲,假的永遠也真不了。“手中無劍”的唐王府君臣,心中多少是有些心虛的。

    李世民不過二十一歲,年紀雖輕,卻已具“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性。雖說他毫無底氣,可那張如刀刻般沉穩的臉上,卻自始至終保持着“蔑視”的神情。

    此時此刻,李世民與黑袍之間、唐王府與夏明王府之間,暗中較量已然開始。誰示弱、誰露怯,誰就徹底輸了……

    李世民決定先聲奪人,他向竇建德抱了抱拳,身形微躬,“夏明王,我乃唐國皇子、秦王李世民。今日有幸應邀參會,在此先行謝過貴府之盛情!”他話鋒一轉,睨視黑袍複道:“衆所周知,龍瀛劍供奉於我唐國都城之‘太極宮’,貴府幕賓以假劍誆騙諸位英雄,是何用意?”

    竇建德被問得答不上話來,確切地說,他壓根兒就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雖與黑袍達成合作關係,但在此之前,和所有人一樣,他並不知曉黑袍手中有這樣一柄劍。

    黑袍詭譎神祕、行蹤成謎,對竇建德保留了太多太多。竇建德根本分辨不出,那所謂的“得之可得天下”的龍瀛劍,到底在唐王府?還是正握在黑袍的手中?

    倒是黑袍接過了李世民質問竇建德的話頭,嗓音沙啞而低沉,“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秦王大才,小把戲亦想善始善終?”他只在方纔道出“龍瀛”二字時,情緒出現了波動,現今,他即便正譏諷着李世民,語調仍然十分平靜。

    李世民不甘示弱,冷哼一聲,他向竇建德拱手,卻面向黑袍說道:“我向夏明王請教,你這幕賓卻擅自答話,未免也太過心急。”

    他將竇建德和黑袍的關係挑撥了一番,又繼續擺出“龍瀛真主”的地位,“龍瀛乃曠世神劍,奪天地之造化,行逆勢改命之能。逆水行空、九轉往復,此乃神力,不可背也。我大唐賞劍於天下,復迎劍於祁連,此赫赫之功,豈是爾等區區幻術可比?”

    在“大王山”的賞劍大會上,李唐利用黃伊榕的“涅冰刀”與大夫王守魂府上的池水相互作用之勢,營造出“神劍懸空、水流逆轉”此等有悖常理的現象,已令賞劍的人爲之驚歎信服。

    而黃伊榕至祁連山脈找尋龍瀛劍這件事,本與賞劍大會相沖突,卻不料,江湖中人以訛傳訛,竟傳出了“隗狸潛入太極宮,盜走唐王府的龍瀛劍,藏進祁連山,後被黃伊榕及李世民所發現,又將寶劍取回長安”的傳言。這個傳言,並非李唐放出的風聲,而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唐王府君臣在感嘆民間百姓“編故事很有一套”的同時,將這合情合理的傳言,收爲己用。

    此刻,李世民將這兩件事道出,力證唐王府爲龍瀛劍之主,又故意抨擊黑袍剛纔利用拔劍之機,製造“幻術”,迷惑衆人,以假亂真。

    以李世民與黑袍在武功上的巨大差距,若黑袍心動殺念,則對方必死。這一點,李世民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然事關唐國聲譽及天下局勢,李世民即便以命相搏,也必須把主動權,拽在大唐的手中!

    這位唐國世子腰桿挺得筆直,他已做好了血濺當場的準備。豈料,黑袍卻只是緩緩說道:“祁連山脈、石壁罔陣、埋骨葬劍、五道四彎、密室劍匣。”他“四字一頓”地連說了二十個字,而這二十個字,整個大殿內,只有“進洞取劍”的李世民,才能真正聽得明白。

    黑袍雙臂平伸,將長劍徐徐地收回鞘中,又摩擦出那一曲百鬼夜行般的邪曲,“不急。一切,自有分曉。”

    李世民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然他握緊了隱於袍袖下的雙拳,努力地剋制着。他強迫自己面上始終保持不屑與輕蔑的神情,心中卻驚懼萬分地暗道:“黑袍之言,乃是穆劍裳葬劍的密室!他便是那盜劍之人!他手中的龍瀛劍——是真的!”

    **ennnn……龍瀛劍在黑袍尊者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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