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那冷如箭的眼神盯得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是還是不是？”
”……你覺得我們現在這種關係……正常嗎？”
”有什麼不正常的？你現在肚子裏懷了我的孩子，睡一睡我的牀，怎麼了？”即使在公共場合，他極力壓低聲音，可是，那強勁的氣場，還是清楚的彰顯出他的憤怒。
”可是……我們之間。已經不單單是我睡了你的牀這麼簡單了。”趙蘭蘭擡頭對上他的眼。
她的心，分明就是在漸漸脫軌，連她自己都有些不能控制。這種感覺，讓她有些慌，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避。她很怕再一次淪陷……
夏飛青一怔，一抹受傷自眼底劃過。
”所以，你這是在反對我吻你的事？”
”……”她咬着脣，說不出話。是反對嗎？可是，他吻她的時候，她明明就是享受的。
或許……
她反對的，只是他再一次在她心上走來走去罷了。
”好，我明白了。”夏飛青深吸口氣。”以後，我不會再吻你。你想和我保持什麼樣的距離，都可以。這樣滿意了嗎？”
她不說話，心裏有些酸。還有一些……沒來由的失落……
”牀是不是可以不買了？”他耐着性子問。
”還是要買。”她執拗。
夏飛青眉心隱跳，一字一頓的重複：”你睡我的牀！”
”我是睡你的牀，可……”她的視線落在他肩膀上，”你不是睡不好嗎？換張牀能好好睡。”
”給我買？”夏飛青眸光晃動了下，剛剛眼裏閃過的受傷這會兒已經完全不見。
她有些不自在的點頭，悶悶的'嗯'了一聲。他挑眉，”行，那我陪你逛逛。”
兩個人就並肩在傢俱城裏穿梭，偶爾坐坐這張牀，偶爾睡睡那張。還真有點剛結婚來挑傢俱的小夫妻樣子。
”這個牀怎麼樣？我躺着覺得挺舒服。”夏飛青在一張牀上躺下，試了試。
趙蘭蘭伸手壓了兩下，搖頭。”不行，這個牀墊有點軟，睡久了對腰和背都不太好。”
”那這張呢？”他又換了一個地方躺下。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搖頭，”太大了。放在書房裏很佔位置。差不多的單人牀就行了。”
”好，那再換！”
……
一路，看了好多張牀墊，夏飛青始終耐心的陪在身邊，兩個人相處下來還算平靜。
只是……
回去之後的好幾天，趙蘭蘭知道他們之間還真有些不一樣了。
他果然做到了他說的那樣，始終和她保持着距離。比如：晚上她在沙發上睡着的時候，他不似以往那樣，直接將她抱進房間，而是把她拍醒，讓她自己睡進去。肩膀上的膏藥要換的時候，也沒有再假手於她，哪怕她就坐在那兒，他也是捨近求遠的找了夏夫人。
還有……
他不會再和她索要謝禮，哪怕是貼一貼面的親暱都沒有。
他們之間，看似很平靜。又分明拉遠了一些。
趙蘭蘭翻着書，想到這些，也沒什麼心思再看下去。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9點了。
他……還沒有回來……
又是應酬嗎？會不會又喝酒？
”蘭蘭，怎麼這麼晚還在看書？”夏夫人到廚房來倒水，見到她還在沙發上坐着，”你不會是在等飛青吧？”
”啊？哦，不是……”她有些不自在的起身，心虛的解釋：”我只是剛看到有趣的地方，一時把時間給忘了。現在就要睡了。”
”嗯，趕緊睡去吧，飛青今天出差，肯定不回來了。”
她一怔，”他出差了？”
”怎麼？飛青沒和你說麼？”夏夫人道：”剛給我打電話，我以爲他已經早告訴你了。”
趙蘭蘭搖搖頭。”我也是剛知道。”
”那可能是臨時決定的。沒關係，回頭等他回來，我好好罵罵他！”夏夫人察覺到她微有些失落的情緒，但是她自己卻不知道。只是笑着，”不用了，媽，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我也去睡了。”
趙蘭蘭等夏夫人先上樓了，自己纔回到臥室。
沒有開燈，直接放下書，掀開被子就躺下了。黑暗裏，睜眼怔了一會兒，摸到牀頭的手機，看了看，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她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他真的保持得很好。就連出差，他也可以不說。也是，他們又不是夫妻了，他的行程自然是不需要和她報備。
明明這麼想，可是，爲什麼她卻覺得很不是滋味？
咬脣。盯着屏幕良久，最後，她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一夜，竟然無眠。
直到天稍微亮了一點。她才閉上眼睡過去。中午的時候，家裏的保姆叫她喫飯，她精神蔫蔫的爬起來，喫得很少。
夏夫人擔心。叫了醫生過來，看了下，沒什麼問題後，又打了針。
家裏的電話響，夏夫人去聽了。一會兒後，扭過臉來，”蘭蘭，是飛青的電話。他要和你說。”
”哦。”趙蘭蘭還是乖乖的將電話拿了過去。
”媽說你中午喫得很少，今天精神也不好，怎麼了？”夏飛青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闊別一夜。他的語氣和以往一樣，就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她卻只是悶悶的給了他兩個字，”沒事。”
”手機呢，爲什麼一直關機？”
”輻射太大。”她依舊很簡短的迴應。
連碰了兩顆釘子。夏飛青已經聽出她的情緒不太對，”你在和我鬧脾氣？”
她打了個呵欠，”我困了，睡去了。再見。”
說罷。也不等那邊夏飛青說什麼，她便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回了臥室，在牀上躺下，拿了手機遲疑了好久。最終也還是沒有開機。是真的困得厲害，她在牀上翻轉了一會兒，便睡着了。
晚上，10點多的時候，夏飛青提着行李回來了。
夏夫人本已經睡着了，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見到兒子，她壓低聲音問：”喫過晚飯了嗎？”
”您別管了，趕緊睡去吧，時間不早了。”夏飛青回她。
”能不管嗎？你要沒喫，我給你隨便做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