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事？”
”……嗯。
”這麼快就做了決定？”
”我喜歡這兒，美國也許並不適合我。”
餘振聲在那邊大度的笑了一聲，”我想，你並一定是喜歡這兒，但這座城市肯定有你留戀的人。”
趙蘭蘭突然說不出話。
”沒關係，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我建議你，如果你真捨不得你前夫，不妨再勇敢一點試試看。我覺得，他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是真的嗎？
趙蘭蘭心裏波動了下。
”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這幾天，謝謝你。”
兩個人簡單的聊了兩句，才掛了電話。她擁着被子，躺在牀上，怔忡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什麼時候。腹部的陣痛已經漸漸消散。
空氣裏，都是他的氣息。
很安心。
她的手，緩緩覆上自己的小腹。她留下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纔是最理智的吧？可是，她忘得了過去嗎？
夏飛青推開門出去，夏夫人立刻迎了過來，”她怎麼樣？沒事兒吧？”
”嗯，在睡覺。”
”你把手機啊，電腦啊，都拿得遠一點，那些東西都有輻射。讓蘭蘭也注意一下。”
”那些都是小問題。你就別操心了，醫生都說日常生活不會有事。”
”那我說個大問題。”夏夫人正了正臉色，”現在孩子都有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結婚？”
夏飛青側目看了眼那扇緊閉的門。沉吟了一會兒，才道：”結婚的事再說吧。”
”什麼再說呀，你不急老爺子也急啊。”
”媽，我有分寸。”
”分寸分寸，什麼分寸？我看你就是擺不平蘭蘭。叫你以前作！現在啞巴喫黃連了吧？我不管你，反正你得給我把她趕緊哄好了。”
夏飛青無話可說。長輩們總是一陣見血。
他只拿手機在夏夫人面前晃了晃，示意自己要打電話了。夏夫人這才轉身又回了廚房。
夏飛青先是打電話給裴亞鈞，讓他先幫着把車子的事解決，而後又打了電話到她的報社，說明了下情況。沒有替她辭職，只是請了假。
忙完，推開門回房間要看看她。打開門。就見到她已經安靜的睡着了。睡顏恬靜，像是沒有紛擾一樣。
他的心，也跟着安寧下來。變得暖暖的。
她回來的感覺，竟然如此的好……
趁着她睡着，夏飛青出了門。給趙媛媛打電話，響了好一會兒趙媛媛才接起來。
***
”喂，誰啊？”
那邊，吵鬧得厲害。男男女女的各種尖叫聲交雜在一起，聽起來特別刺耳。趙媛媛的聲音，更是虛幻縹緲，有些迷糊。
夏飛青的眉心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他想起上次在酒吧看到她打鹽的墮落樣子。語氣一下子就冷下去，”你在哪？”
他慶幸這個電話不是蘭蘭打過去的。否則，她不知道會有多不安心。
”姐夫？”趙媛媛嘻嘻一笑。”我在玩。不和你說了，我掛了。”
”你是不是磕了藥？！”他聲音壓得低低的，隱有怒火。
”你連我姐都管不了，還管我？”趙媛媛嗤笑。
”你在哪？”夏飛青又重複問了一遍。
可是，趙媛媛卻沒有再回他，而是果斷的將電話掛了。夏飛青惱火，再打過去，她竟然已經關機。
這算什麼？
趙蘭蘭睡了一覺沉的。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是晚飯時間。從臥室裏出來，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現在……
他應該還沒下班吧？
下午的時候就那麼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醒啦？飛青說晚上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回來。你先坐一會兒，馬上開飯了。”夏夫人穿着圍裙從廚房出來，爲了個孕婦補湯。已經在廚房裏搗鼓一下午了。
”哦，好的，謝謝媽。”
”讓我來摸摸我小孫子。”夏夫人在她小腹上摸了兩下。開心得不得了，想起什麼，又趕緊收回手去，”不能再摸了，都說孕婦的肚子不能一直打圈圈，會影響胎位。”
”是嗎？那以後我也不敢亂摸了。”趙蘭蘭原本還享受着這種感覺。這會兒也乖乖的把手縮了回去。
”夫人，開飯了。”保姆端着做好的湯從廚房往餐廳裏走，經過的時候喚了一聲。
”好。馬上來了。”夏夫人牽住趙蘭蘭的手，”走，先喫晚飯。”
”媽。我先打個電話，你們先喫。”
”好，拿電話打吧。手機輻射重。”夏夫人叮囑了一聲，也跟着進了餐廳。
趙蘭蘭拿起電話，撥出去。可是。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機械音，始終都沒有人接聽。不知道媛媛又幹什麼去了！
”蘭蘭，過來喫飯了。”夏夫人叫了一聲。
趙蘭蘭應了一句。還是先往飯廳走了。晚飯還是喫得不多，勉強喝了點湯後，心裏始終不安，又再撥了次趙媛媛的號碼。可是，等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媽，我想回去一趟。”
”回哪兒呀？這不就是你家麼？”夏夫人道。
”我妹妹還沒回來，我怕出什麼事，想回去看看。”
”這樣吧，打個電話給飛青，讓飛青送你過去。”夏夫人說着已經拿起電話了。趙蘭蘭想拒絕，她不想麻煩夏飛青，可是，夏夫人卻像是猜到她要說什麼，已經率先道：”你現在是孕婦，胎又不穩，這麼晚出去誰都不放心。就算是爲了我們也行，就讓飛青陪着吧。”
”況且，以前是飛青對不起你，現在你趁着機會好好折騰他，折騰回來。”夏夫人給她出主意。
趙蘭蘭失笑。現在提到過去，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受了。只是……終究還是會耿耿於懷。
夏夫人在那邊已經把電話接通了。說了兩句，就把電話遞到趙蘭蘭面前，”飛青要和你說，你們倆聊。”
趙蘭蘭把電話貼到耳邊，還沒說話，夏飛青的聲音已經從那邊傳來。
”晚上又沒喫多少？”
”吃了。”
”媽說你就只喝了一點湯。”
”嗯，我喫不下。”她乖乖的說了實話。
”胃還是難受？要不要找醫生開點藥，你這麼下去能撐多久？”他的語氣依舊是那樣淡淡的，但是話裏的關心，趙蘭蘭其實是感覺都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