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聲巨響,一輛碩大的公車,險險的剎住車。龐大的車頭,離她嬌小的身軀僅有不到兩寸的距離。
衆人都倒吸口冷氣。
連司機都被嚇得半晌癱軟在座椅上,臉色發白。
葉果也驚得倒抽氣,緊緊握住手裏那殘餘的碎片。好一會兒,都只能驚愕的盯着車頭,手腳發軟。
另一個車道上,一輛氣勢逼人的悍馬也猛然停下。因爲剎車踩得太急,男人挺拔的身體被拋出去。再彈回來。
該死的!
這愚蠢的女人是在找死嗎?!
”你幹什麼?找死給我死一邊去!別撞老子車上尋晦氣!”
回了魂,公交車司機探出頭來,對着葉果一頓臭罵。
此刻……
葉果也心有餘悸的回過神來,緊緊握着破碎的玉鐲,移步到街邊去。
那公交車又說了兩句,纔將車開走。
眼前的視野漸漸變得開闊,她的視線,一下子就看到對面那一輛車……
龐然悍馬,在普通車流中,那樣扎眼。
又或者是……
降下的車窗後,那張冰冷的俊顏太過耀眼,讓她無從忽視。
遠遠的……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
可是,僅僅只有3秒的時間,他便涼涼的抽回了視線。即使隔了一條街的距離,也能發現他眼底沒有一絲絲的漣漪。
紅燈閃爍。綠燈開始,悍馬絲毫沒有停頓,衝過斑馬線,漸漸開遠。
彷彿,從來沒有看到剛剛的那一幕。
她呆呆的站在人流中。
碎片握在手心。扎得肌膚生疼,可是,卻沖淡不了胸口那股強烈的悶氣。
收回視線,皺眉,焦慮的凝着手鐲,她只覺得頭痛。
第一天就把人家的傳家之寶摔壞,她要怎麼交代?如果要退婚的話,她又拿什麼還人家?
退婚?
她一愣。
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
不!不能這樣胡思亂想。太貪心的人,讓人生厭!
……
蔣楠的視線,再次從後視鏡裏流連而過。
這個點,車流的高峯,根本再見不到她的身影。
握緊方向盤,他逼着自己將視線落到前方。
不要管!
是她自己渾渾噩噩不要命,他何必要在意?
況且,那晚彼此已經說得很清楚……結束了……
當真要心疼。要理會,那都是她結婚對象阮鋒的事,和他又還有什麼關係?
雖然這樣想,可是……
'吱'一聲銳響,車子被他猛然打了個大轉,車身已經調了頭。
根本來不及多想,飛快的駛向站臺。
停下來,她剛剛站立的位置,此刻卻已經空空如也。
她,走了……
蔣楠握着方向盤的手,鬆開。
靠在座椅裏,複雜的視線看着那空蕩蕩的位置出了會神。一會兒,纔將車重新緩緩滑入車流。
夜色,瀰漫下來,將他整個人團團籠罩住。
斑駁的光影自他面上掠過,他面色越漸冷清。
葉果到家的時候,葉雨正盤腿坐在沙發上邊寫訴狀,邊等她回來。
門鎖一有動靜,她就把電腦往旁邊一擱,站起身來,探頭往玄關看去。
”回來啦?”
葉果環顧一圈,”媽呢?怎麼不見人?”
”還能去哪,和樓下嬸嬸們散步唄,叫我在家裏等你。”葉雨塞了顆紅棗咬了一口,又給葉果遞了顆。看她一眼。皺眉,”今天不是去阮家嗎,你怎麼愁眉苦臉?媽特意叫我等在這,問問你什麼時候阮家人要上門提親。”
葉果索然無味的嚼着紅棗,將自己癱在沙發上。
”姐。你幫我看看這個值多少錢。”她將大把碎片擱到葉雨手裏。葉雨在外面見識得多,多少是能估個大概的。
”一對碎玉,幹嘛?”葉雨不以爲然的瞥她一眼。
”你仔細看看。如果是整合的話,大概多少錢。”葉果勉強坐直身子,雙目定定的盯着她。
葉雨奇怪的瞅她一眼,將碎玉捧到燈下,看了又看,先是震驚,繼而又是咋舌又是搖頭,那一連串動作叫葉果立刻心灰意冷。
”是不是很貴?”
”怎麼是碎的?這麼好的玉,至少也能賣個10多萬啊!”
”10多萬?!”葉果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臉色都白了,”姐,你是不是看錯了?”
葉雨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不信我眼光就算了。我告訴你。這是我的保守估計!上次我們事務所陳姐戴的那個成色還頂不得你這個呢,不也是10多萬。你這個要大點估算,恐怕20萬也是有的。”
她越往下說,葉果的臉色越是難看,眉心全部揪成一團。
”怎麼了?你這什麼臉色?”葉雨這才注意到她不對勁。
”這是……阮鋒她母親送我的傳家之寶。”
葉雨懵了一瞬。而後,恍然大悟的瞠目,”被你打破了?”
”……是。”她欲哭無淚。”回頭她母親問起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纔好。我怎麼這麼笨呢!”
她懊惱的捶了捶額頭。早知道,當時真應該強烈拒絕才是!
”這事兒真是棘手!”葉雨當下將那些碎片用手絹包了起來,”你先收起來再說。這兩天阮鋒要是問起,你就說帶着做事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