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萱雙眸微凜,仔細的盯着宋本松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覆。
宋本松有些不滿,他好歹也是個太醫,行醫問診這麼多年,怎麼還要聽個小丫頭的使喚?
可是,所有郎中們都盯着他,好歹也是一同從京城來的,閆太醫都答應了,他要是反對的話,未免落入下風,且容易讓人看了笑話!
他也是要面子的!
“我無所謂。”宋本松嗤笑了一聲:“只要能夠救治好這些病人,怎麼來都行!”
好話嘛,誰不會說!
“除了那些瀕死之人,其他的藥都暫時不要煮了,藥童們先去北邊那地方撒些藥粉,驅驅蟲子,我每看完一個,你們都要及時的煮藥,這些病人我會根據看的順序依次排下號,大家按照這個來煮藥送藥,避免因爲同名弄混了!”安諾萱對着那些藥童們說道;
邊塞讀書之人不多,大部分人起名字,也都很隨意,什麼張三李四王五楊六的,或是花啊,葉啊,香啊,秀的,同名的人太多了,很容易混淆了。
藥童們負責分揀藥材,煮藥送藥等,因爲病人太多,也總是搞混了。
安諾萱的話,倒是讓衆人眼前一亮,很簡單的法子,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安諾萱說完,收起了湛盧,往病患們所在的地方走去,太陽昇了不少,天色微熱,蠅蛾又開始出來晃悠,一進來,還是那撲鼻的惡臭味。
琳琅留在了原地,等待着郎中們沒有住處找她。
張陌和旬鷹分開,一個跟着琳琅,一個跟着安諾萱。
得罪了這麼多人,他二人有些擔心這其中有人不滿,對她們動手,雖然概率很小,卻也不得不防備着。
小孩兒一直都在近處看着這一幕,黝黑的眼珠微微閃爍,帶着一絲的崇拜和不符合他年齡的那令人看不透的深邃。
安諾萱帶着面罩,昨天夜裏琳琅做的,也是上輩子在軍醫中推廣過的,類似於罩子,卻又能露出眼睛和鼻樑,只捂住了嘴巴和鼻孔,而且透氣性很不錯。
她先去看的那些缺胳膊斷腿的人那裏,無他,這裏哀嚎聲最大。
昨天過來看着還有好幾十個人呢,今天就消失了一半,只剩下了二十來個。
一夜間,離開善堂,並不是治癒了,而是死亡了!
骨折的還好,那些斷裂的,在沒有麻沸散的情況下,能忍住疼痛的沒有幾個。
很多人因這疼痛難耐,自殺了事,想要求個痛快的!
安諾萱手上帶着個布包,裏面是一些看不清是何藥材的藥末,她拆開了一位中年男子的斷臂,那傷口處長了一些,但是外面還有許多的腐肉化了膿,和布黏在了一起,解開的時候,中年男子痛的直打滾。
“我不要換藥了,讓我死了吧!不要在折磨我了!”中年男子忍着疼從牀上站了起來,想要衝出去。
安諾萱一個擒拿,瞬間讓人倒下,而後劈在了男子的後頸處,跟隨她一同進來的人都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