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萱默了下,搖頭:“不,他不是。”虎毒尚且不食子,哪有親生父親會把自己兒子送入虎口中的?
蕭翊回過頭來,靜靜的看着她:“那,小景的父親是誰?”
“我......”安諾萱想說我也不知道,但看着他認真的表情,不知爲何,心中一酸,挑釁道:“我爲何要告訴你?”
“憑我剛剛救了你一命都不成嗎?”蕭翊忽然笑了。
從未看到他露出這般笑容的安諾萱呆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後,撇嘴道:“一碼歸一碼,我昨日也救了你一命!如今,我們當時兩不相欠了!”
“不。”蕭翊搖了搖頭。
“嗯?難不成你還想要和我算算賬不成?光我告知你龍霄閣的奸細,便爲你省下了多少事,少流了多少血?這都不足以彌補?”
安諾萱嘴上這般說着,心中卻想着,前世的恩情,確實欠了他的,憑藉這些實在難以歸還。
蕭翊的面具上泛着寒光,一雙星眸,邪戾而又張揚:“是我還欠你的。”
“嗯?”安諾萱愣了下。
蕭翊掀開了面具,原本無比劇痛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痛過了,他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指着臉頰,眼睛認真的看着安諾萱:“這裏,是你醫治的。”
智遠師傅都不能治好的傷勢,她卻能夠醫治。
陽光下,男人面容如同被劈成了兩半,一半驚豔無雙,一半醜陋難看,似是天堂和地獄的差距。
但那疤痕縱橫的臉已經比上次看到要好了很多,那些黑色的幽光已經消失不見了,疤痕也減輕了不少。
說醜陋不太對了,至少,已經不會嚇到人了。
安諾萱被蕭翊的眼光燙到了,慌忙看向了別處:“我,我這也算是日常練習醫術,且平時沒有醫治過這種病症,算是,拿你來練練手了,你也不必如此認真。”
蕭翊看着她紅了的耳朵,心下好笑之餘,又有一分感動:“既如此,還請安姑娘再次爲我醫治可好?”
他不說,安諾萱看到他的臉頰,也會動手的。
那像是神祕花朵和咒文般的疤痕並未消散,只是旁邊那些疤痕減輕了。
或許是白天的緣故,並未見到青光,但手腕處還是能夠感受到小景的歡樂。
冰涼的指尖在臉上游走,蕭翊靜靜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頰,吹毛求疵都挑不出不完美之處,足以見到日後國色之姿。
眼前忽然浮現出了一幕。
身着大紅色曳地長裙的女子,緩步走來,頭上戴着金步搖,勝雪的肌膚,被那紅色襯的更加美豔了。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女子的容顏逐漸和眼前之人融合。
蕭翊眨了下眼睛,卻發現眼前的安諾萱還是那個安諾萱,穿的也是素白的衣服,哪裏來的紅裙?
“看我做什麼?”安諾萱察覺到他的目光,躲閃了下。
蕭翊眸色一暖,倒並不似之前那般調笑,輕聲道:“蕭睿這次過來,不僅僅是因爲泰昌帝的旨意,而是爲了善莊中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