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似雪,腦袋光亮,身着僧袍的老者端坐在蒲團前,見安諾萱進來,笑道:“姑娘,請坐。”
慈眉善目,語氣溫和,聲音都透着一股靈澈。
令安諾萱原本有些浮動的心,徹底靜了下來。
“見過智遠大師。”安諾萱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
“阿彌陀佛”智遠大師笑容溫潤。
他的眉毛雖白,但那雙眼睛卻不似老人般的渾濁,反而十分清明。
“久聞大師之名。”安諾萱坐在了蒲團上,十分認真的觀察着智遠大師,似乎和傳說中沒什麼不同。
“聞名不如見面,貧僧也早聞姑娘之名,今日倒是有緣和姑娘相見。”智遠大師身上自帶一股溫和之氣,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小女微名竟被大師所知,幸也。”安諾萱道;
“貧僧並非不問世事之人,姑娘救母之名,天下皆知,貧僧自有耳聞。”智遠大師說話時嘴角帶着淺淺的向上揚起的笑容,令人生不出分毫的方案。
“本分矣,當不得什麼,不知大師找我來所爲何事?”安諾萱問着。
智遠大師笑了笑,眼睛卻望向了她的手腕處:“爲你所求之事。”
安諾萱抿了下脣:“大師怎知我所求爲何?”
“姑娘所思所想,皆露在外,從你進門時,便已經對我說了。”
智遠大師看着她的左手腕:“百世因果,三千小劫,姑娘身懷戾氣,如此下去,只得惡果。”
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安諾萱察覺到了小景的畏懼之意,不由的護住了手腕:“什麼惡果?大師有話不妨直說。”
智遠大師看出她眸中的防備,卻露出了個笑容,聲音洪亮:“萬事萬物,有因有果,是善是惡,皆在一念之間,姑娘是個玲瓏剔透之人,只是心有魔魘,處事難免偏激。”
不悲不喜的眼神,卻好似看透了她所有祕密一般,安諾萱沉吟道:“大師所言,萱明白,只是身負重債,必須討回來!”
智遠大師搖了搖頭:“冤冤相報何時了。”
安諾萱輕聲道:“大師也說了,有因方有果。”
智遠大師嘆了口氣:“姑娘怨氣有些重啊,罷了罷了,都是劫。”
安諾萱抿了抿脣,並未說話。
智遠大師忽然道:“不知姑娘可否給我看下左手?”
安諾萱神情猶豫,小景雖剛剛便不在躲避了,但不知爲何,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智遠大師眼神清明,氣質溫潤,似是明白她的顧慮,也不催促,只看着眼前的檀香燃燒的極快。
安諾萱伸出了手腕:“大師醫術高明,萱自然願意讓您給看下。”
智遠大師眼睛落在了那圖案上,眼神複雜,似是憐惜,又有些痛色,
良久,嘆道:“姑娘通了慧根,知曉前世,和我佛大有淵源,不知可有皈依之意?”
安諾萱眼皮一跳,擡頭深深的看向了智遠大師,卻見他還是那般不悲不喜的樣子。
“我佛慈悲,度世間衆生得極樂,凡世之苦,皆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