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幾人吵的天花亂墜,安諾萱巍然不動,充做下飯的戲曲,待衆人落座用飯之後,她已經喫的差不多了。
劉嬤嬤向來規矩爲重,一絲不苟,可難得是,看到她這般作態,卻無動於衷,視而未見。
王姨娘爲安平伯夾了幾道菜,柳氏見狀,也跟着佈菜,還爲老陳氏也布了幾道,奈何,二人並不領情。
一頓飯喫的萬分沉默,安靜環境中,只剩下了咀嚼的聲音。
待到撤去了桌子,安平伯纔想起來什麼似的,打破了這短暫的安靜:“彧兒爲何沒來?”
安子彧,安平伯那唯一的庶子。
年僅五歲,乃是已逝的文姨娘所生,但卻並不受寵,在伯府內像是個透明人一樣,歸根結底還是在文姨娘身上。
她雖爲女子,卻膽大心細,光天化日便敢污衊安平伯輕薄於她,鬧得沸沸揚揚。
安平伯極爲好面子,迫於無奈只好令她進門,卻並未理會過她。
哪知道文姨娘竟然敢對伯爺下藥,一夜而已,便有了身孕,生下了安子彧。
只可惜,這女人心太大,過於歹毒,竟然妄想害死安平伯讓自己年僅一歲的兒子上位,但手段卻並不高明,還想要下藥,被早就防備着他的安平伯發現,便賜死了她。
有這樣一個親孃,註定了安子彧在伯府內過的不會太好。
但因爲自從文姨娘死後,這些年來後院在無人生子,安子彧這唯一的兒子地位也高上去了一些。
至少,老陳氏對他就很不錯,往日裏時常讓安子彧過來用飯,怕下人苛待他。
“彧兒年紀還小,這幾天又是磕頭跪拜,又是奔波報喪的,哪裏受得了?在院裏休息呢!”老陳氏擦了擦嘴,精明的眼光掃過了柳氏,帶着淡淡的指責。
柳氏嘴脣微動,卻並未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安平伯心裏對柳氏有愧,但老陳氏在他心中更重要,隨口問了一句,知曉兒子的情況之後,對着下人吩咐了兩句,命人送去一些補品給安子彧帶去。
而後,對着安瑩嵐訓斥道:“不是讓你閉門思過寫《女誡》嗎?爲父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之前老陳氏無理取鬧話裏話外讓他放出陳婉柔的時候,安平伯就知道一定是安瑩嵐在她老人家耳邊說了什麼!
昨日事情鬧得太大,他命人壓了下來,尤其告誡了下人,不讓老夫人知道了傷心!
雖然早晚看到柳氏都會知曉這事情,可他還是想要一點點給母親個緩衝的時間!
可自他來了,母親未曾對柳氏有過疑惑和好臉色,便知曉她一定是知道了!
安平伯想着看了劉嬤嬤一眼,如果全如安瑩嵐所言,母親定然不會這般平靜,看來劉嬤嬤也出力不少。
“爹,是奶奶讓過我來一道用飯的。”安瑩嵐微垂着頭,小聲啜泣着;
老陳氏安慰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轉頭,眼睛瞪得溜圓:“怎麼,對你娘有意見?”
“娘,我哪敢啊!”安平伯頗爲無奈:“只是,兒子這裏正罰着,您這麼一來,着實損傷兒子身爲一家之主的威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