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騰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空曠而寬敞,會客區有一座假山小橋流水陳列在桌上,水流聲汩汩,阿澈推門而入。
“司先生,沈小姐約您今晚一同用晚餐,慶祝小少爺幼稚園考試得了第一名。”阿澈恭敬稟告。
司東御淡淡應了一聲。
四年前沈晚瑜平安生下一子小寶,但當時博騰集團卻因違約暫停開發小鎮的風波導致面臨鉅額賠償,一度差點破產,最終婚禮一拖再拖……
直到最近一年,博騰集團才趨於穩定。
見阿澈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司東御指節微曲,輕輕叩了叩桌面:“有什麼話就直說。”
“我好像看到林小姐了。”
黑色簽字筆在當前的文件頁面突然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司東御面無表情地將這一頁紙抽開,丟進粉碎機,漫不經心道:“在哪?”
“在機場,她是澳城貝斯集團的企劃經理,不過可能是因爲在江城有案底,她改了名,叫林子兮。”
“林子兮……”司東御驀地擡起眼簾,薄脣緩緩溢出一抹冷笑:“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這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說她麻麻的名字麼?
原來,在當時他們就差點見到了!
而那個小女孩……
林溪,竟有了一個女兒?
那她的父親,是誰?!!
……
林溪到了小鎮,才發現原來這裏一切都保留着原來的樣子。
說好的開發案卻終止了。
但再是保留着所有場景,人都不在了。
只是不清楚爲什麼開發案開發到了一半又停止了項目,這樣一來,當初簽訂了合作協議的公司,將會對博騰集團索要鉅額的賠償吧?但誰又能猜得透那個人呢?他總是反覆無常,令人難以捉摸。
從荒涼的小院子出來,林溪再去了墓地。
隔得時間太過久遠,她甚至快要忘記母親的樣子。
輕輕的,有微風拂過,伴隨着炎炎夏日的炙烤,腳下踩着的這塊土地似乎水份都要被抽乾。
“媽,對不起,原來應該帶小尾巴一起來看望你的,可我不希望那個人知道小尾巴的存在。”林溪將母親最喜歡的百合放在墓碑之前,深深地彎下了腰,蹲在墓碑面前,絮絮叨叨說着那些家常:“我回來晚了,不要怪我。”
夕陽西下,將墓碑的影子拉長,長長短短一排接着一排,獨處其中,驟然覺得很陰森。
可她並不害怕。
這是她的家人,曾看重過於生命的家人。
離開墓園,夏晟開着車在路口等她,下午的事,誰都有默契的沒有提起。
他說過,要給她考慮的時間。
“我知道有一家酒樓的菜很好喫,我定了包間,現在就去?”夏晟見林溪的情緒不太高,試探詢問着。
林溪輕笑:“好啊,一切都由你做主,這是你的地盤。”
“那我改日去了澳城,你是否也要盛情招待我?”
“這個自然。”
開着玩笑,車子緩緩地駛入車流,朝着江城一幢高級酒樓而去。
……
望江樓,外表看似古樸,而內裏大有乾坤,採用歐式裝潢,白牆黑瓦層層疊疊,空氣中瀰漫着自然花香,悠揚舒緩的薩克斯盤旋在耳畔,令人沉醉其中,不由自主地放鬆了緊繃的情緒。
推開包間的門,司東御一眼就瞧見了沈晚瑜帶着一個稚嫩的小男孩端坐在真皮座椅上。
小小的男孩不過四歲的年齡,卻穿着一襲黑色小西裝。
繫着領結,粉嫩的小臉卻下意識的繃着,好看的脣輕抿成一條弧線,那雙冷靜的眸子微斂,帶着不符合年齡的老成。
“東御?”沈晚瑜見司東御來了,立刻牽着小寶上前:“快叫人。”
小寶望着司東御,那雙澄澈的眸中透着幾分倔強:“父親。”
因爲沒有真正結婚的緣故,小寶和沈晚瑜都住在沈家,只有平常過年過節等重要日子,纔會一同住在司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小寶和司東御之間始終有一層無形的隔膜,難以挑破。
“又長大了點。”司東御俯身將小寶抱了起來,遞給了他一盒糖。
正是那款他當日送給小尾巴的花生糖。
突來的騰空感讓小寶一驚,稚嫩的少年卻也在被父親抱起的那一瞬,多了一絲獨屬於孩童的羞赧,耳垂微微泛紅,他往司東御懷裏縮了縮:“父親,我期末考試得了第一名,母親說,會帶我去遊樂場玩,你會陪我麼?”
對上小寶黑眸中閃爍着的憧憬,司東御生不出拒絕,對沈晚瑜道:“跟我祕書約好時間,我會抽空陪你們。”
沈晚瑜溫柔地輕笑:“能邀請到你,還真是不容易……”
經過四年的洗禮,沈晚瑜看上去比當年更加優雅端莊了,一舉一動都堪稱爲名媛的典範。
司東御挑眉:“沒辦法,四年前集團元氣大傷,這兩年擴張雖快,可都是通過吞併其他中小企業,這樣帶來的弊端更是明顯……”
“不是還有阿澈麼?”沈晚瑜不滿地嗔怪:“所有事都要你這個總裁來做,害得我們婚禮到現在都沒完成……”
頓了頓,沈晚瑜小手狀似不經意的撫上司東御健碩的腰,輕輕地畫着圈:“東御,不然我們先去領證,婚禮可以等以後再辦,我不求如何風光,只求能做你的妻子。”
小寶也無比虔誠地說:“父親,我想我們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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