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依以最快的速度想要逃走,這是她的本能反應,不過稍稍思襯之後,她想起來了,此時這個人已經不比當年,她無需什麼好怕的。閃舞..
流觴看到了,他從門口緩緩走進來,白袍翩飛,眉目如畫,眉眼間是萬年抹不開的淡然,脣角微微上揚,飄逸的髮帶勝雪。
流觴看見了。
她看見了天師容錦。
她好像又看見了幕離。
幾個人影重重疊疊交錯在一起,她竟然有些分不清,就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見他走了進來。
靴邊仙氣騰霧,腰間掛着和田玉佩,開口:“甄雨落。”
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艾思依先是愣了,接着怒火中燒起來,錐子臉上佈滿了恥辱和怨恨:“你說什麼”
流觴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是容錦沒錯。
是容錦回來了。
他與以前一般,談笑間似可天下大亂,充滿了深不可測。..夏流觴一直覺得,她從來沒有看清過他。
正如現在他叫出的這一句甄雨落,她完全聽不懂,他在對誰說他爲什麼要說這句話,這是誰的名字
容錦從進來後就沒有看流觴,反而緊緊注意着艾思依的表現,看着她咬牙切齒,他反而輕笑出聲。“如何”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艾思依急紅了雙眼,可見她聽到這名字的反應有多激烈,當即舉起長劍,也忘了流觴的存在,朝着容錦刺去。
她是使足了全力的,已經失去了理智。流觴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瘋癲的樣子,完全忘記要殺她的事情。
“甄雨落,甄雨落早就死了你提她幹什麼”
容錦輕而易舉化解了她的招式,手中幻化出一柄摺扇,幾經旋轉飛轉到艾思依的面前,她不得不向後仰去躲避,流觴在旁趁機向前一撲把她腳向前拽,艾思依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流觴卯足了勁,想要再撲上去,容錦剛想拉她,艾思依手上的靈力擊了過來,容錦立即拽過她的身子,她差一點點就灰飛煙滅。
“你瘋了”
他一手禁錮住她,聲音淡淡。
流觴抿了抿脣,終控制住情緒,嫣然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他”
他聞言,也笑:“現在可知曉了”
眨眼,眼中無盡的苦澀、她突然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我知道了。”
“嗯。”
她沒有問他爲什麼回來了,也不想知道。
其實,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艾思依已重新站起來,只不過滿目瘡痍,眼中深深的絕望,空洞地流淚,都不知自己在哭什麼。
她見着眼前兩人雙目相視卻沒有半分柔情,忽地笑了。
“夏流觴,你的運氣總是那麼好。”像開了外掛一樣。
流觴靜靜回過身,同樣答道:“你也許不知道,好運氣,不過是補償曾經受到的傷害罷了。何況,並不是任何厄運,都會有好運來補償。”
“這世間並沒有什麼善與惡,你認爲是善,便是善,你認爲是惡,便是惡。艾思依,我不知道爲什麼你一直想殺我。”
你眼中是善便是善,眼中是惡便是惡嗎
艾思依長望着遠處。情緒忽高忽低自己都捉摸不透,她多少年沒有這樣瘋狂過了
今日,竟然因爲這區區一個名字,而忘了自己真正的任務。
殺不了夏流觴,是否回去又要經受蝕骨焚心之苦
那一刻,她是真的覺得,活着好累。
真是太累了。
而更可悲的是,她死不了。
這樣生不如死,纔是最慘痛的折磨。
容錦站定,未語。
“殺你你以爲我真有這個閒工夫嗎但是”
但是爲了她自己,她必須執行這個任務。
重新扛起手上的凌劍,艾思依猙獰地露出牙齒,強迫自己再次攻上。
拼死一搏,或許還有機會戰勝。
容錦推了流觴:“你到邊上去。”
流觴剛腳步落到一旁,艾思依寒冷的靈力便一團一團襲了上來,不給人喘息的時間瘋狂揮舞着劍,兇厲的劍氣已成尖銳的冰棱,成爲她攻擊的第二利器。容錦凝神結咒,也只是勉強抵抗而已。
艾思依心中曉得這是在異時空,容錦能來到這裏已折損靈力,之前遭受種種元氣大傷,無法與她抗衡,現在也是硬撐而已,不得大爲鼓舞,驅動劍中兇靈顯出,一齊變着招攻擊。
流觴只得乾着急,想上前唯恐連累了他,也連累了自己,卻無法助他一臂之力,急急求助八:“咋辦咋辦,這倆人打起來了”
涼拌。“
流觴:“”
八膽子大了。
這恰恰說明了,她現在確實什麼都不能做。
生平第一次,流觴感受到了這種無能爲力的蒼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