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觴是最先得知消息的人,皇帝宮內掌事的婢女多是她的人。她多年努力才攏聚不小的勢力,派人第一時間將國師府圍起來,先發制人。
給的理由是,皇帝疑似被毒死,全朝官員不得妄動。
可是她也是賭了一把,挑着這個國師府的人去援助水災的時候,纔敢拔刀,況且她不是針對他。
當天,皇宮就傳出消息,皇帝生前的遺詔,他死後,太子月昰繼位爲皇帝。繼位定在十日後,其實是流觴怕還有變動,特意趕着的。
這個名字,是流觴九歲時改的。
皇帝突然請了占卜師,說這清字太過冷清,不適宜當帝王,應當改成“昰”這個字。
沒毛病的,當時流觴心裏p,臉上笑嘻嘻。
回過頭來,探子幾次回報國師府無異常,流觴在東宮中聽着,倒覺得不正常。
不是一般的不正常,要是國師弄點什麼動靜出來,她還高興,事態反常肯定就是有事。
憑着她這些年對國師的瞭解,如此野心勃勃的人,會輕易放棄答案無需說出。
大約過了午時,流觴在案几前翻閱奏摺,爲時政大事頭疼時,嘴乾的很,叫喚小宮女道:“溫玉,替本宮不,是朕端杯茶水來。”
瞧她這些年,都叫習慣,改不來口了。
溫玉遲遲沒把水送來,她低着頭剛想催促,奏摺邊放下一碗茶。
流觴皺着的眉這才舒了些,才飲完一杯,冰涼鋒利的東西貼在了脖子上。
她幾乎是立刻一動不動,丟了奏摺,也不擡頭:“你想要做什麼”
嘴上雖如此平靜,誰知她心中早掀起了駭然大浪。
這個人是誰怎麼進來的爲什麼連時常練武的她都沒有察覺到異常進來的不是溫玉這些姑且不提,那刀子緊密和頸動脈貼在一起,她不敢輕舉妄動。
咔擦掛掉,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涼薄如水的聲音:“太子不是咳,咳要當皇帝嗎”
中間夾雜的咳嗽聲,聽起來也是極冷的。
流觴心裏快速運轉着,這個人只可能是
國師。
國師一把提起她,拉到牆邊讓她背對着外面,手上的刀沒有一點鬆開的趨勢:“如何殿下以爲圍得住本座”
“國師說笑呢,父皇死有蹊蹺,奉命查辦真兇,有錯”
她不得已先要穩住他,纔有逃生的機會。
年近十四的少年,淡眉薄脣,側臉如同起伏的山精緻好看,雖還有些青澀之氣,卻掩不住身上的上位者氣息。這也正是奸臣最看不慣的。
“本座若現在殺了你,你說朝中會如何”
流觴眼瞳一震,完蛋了,國師對她起了殺心,殺了她,對他自然有益無害,她本就是一個礙腳石,這道理兩人都清楚。
都怪她大意聽着探子回報有擔心也沒在意,不然也不會如此
事到如今,她只好強顏歡笑:“素聞殿下不隨意殺人”
“那是對他人,不是對你,月昰,你可想清楚了”
刀壓迫得動脈有些疼痛了,她腦袋也有點暈。
真是悔死她了輕敵把自己命都要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