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的靈魂下去之後,會被許許多多的惡鬼拖到河底,慢慢地成爲他們的一員,最終化爲三途川裏的一個氣泡。”
“可這個姑娘因爲心中的執念實在太深,三途川的河水都沒辦法化去她心中的執念。”
“於是,她就順着水流一路往下,浮浮沉沉,最後她的身體在水裏浮了起來,飄向了岸邊。”
張小凡越說越生動,他甚至人都已經站了起來:“這位白衣姑娘人浮在水面上,然後聽到岸邊有一個人在唱歌。”
“哎哎,什麼歌什麼歌?”高婉妮興致勃勃地問。
一聽到張小凡要唱歌,秦書瑤連忙說:“他五音不全,別讓他唱了。”
“五音不全唱歌纔有意思啊,張小凡,來一首!”
高婉妮在旁邊“搞事情”的同時,旁邊的太子也開始起鬨。
旁邊的人在起鬨的同時,張小凡的眼珠子則是時不時看向四周。
“好,那我就在這裏獻醜了啊,等一下你們可別嫌不好聽。”
“不會不會,你就是唱出一坨屎來,我們也聽得進去。”高婉妮好像巴不得張小凡出醜一樣,笑嘻嘻地說。
張小凡先是笑了笑,然後故作模樣地起了一個調,咳了兩聲。
“記取一道情共話,情深如海計難量,
雖知今日就成夢,黃泉路上謝你情。
千描萬寫書不了,勸君千萬莫望鄉,
想也空,思也空,百年到頭皆成冢。
一場好景君莫記,且把相思拋河中,
縱然千年一輪迴,萬家燈火已闌珊。
山中難見子年樹,世上苦留期頤人,
自古人無千日好,好花難綻百日紅……”
張小凡唱歌的時候,他的五音是不全的,但是現在唱地這首,本來就不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歌曲,因此誰都不知道它原先的腔調是怎麼樣的?
相反在這麼一個幽深的環境當中,張小凡用一種很奇特的腔調唱出來,給人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
特別是坐在張小凡身邊的太子,他看着張小凡的眼神,似乎變得更加迷離。
秦書瑤也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結婚三年多時間,她還從來不知道張小凡有這種本領。
“然後呢?”秦書瑤問。
“穿白色衣服的姑娘上了岸,她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在岸邊種花。”
不等大家開口,張小凡繼續說:“這種花,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曼殊沙華,也叫彼岸花。白衣姑娘發現這種花沒有葉子,她就問這個黑衣服男人爲什麼花沒有葉子?”
“黑衣服男人告訴她,這種花,葉子在的時候,花不開;花謝了葉子纔會重新長出來,花葉永不相見。”
故事講到這裏,大家反而不說話了,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裏聽着。
四周漆黑的環境裏面,除了樹梢和草叢裏偶爾會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只有張小凡的聲音在傳蕩。
“黑衣服男人告訴白衣服姑娘,情和愛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割捨的東西,一個人哪怕死了,他的魂也承載了自己上輩子的記憶。無論這個記憶是甜美、苦澀、還是悲傷,都會讓人感到無限的痛苦。”
“白衣姑娘就問黑衣男人,有沒有辦法讓這些已經離開陽世的魂魄永遠忘卻這些痛苦?”
聽到這裏,高婉妮當下拍了一下手!
由於高婉妮拍手非常急促而且突兀,在“啪”的一聲出來時,張小凡身後不遠處的樹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而大家都沉浸在張小凡所說的故事裏,並沒有注意到。
“我明白了,這個白衣服姑娘就是孟婆!”
張小凡笑着搖搖頭:“黑衣男人告訴白衣姑娘,想要讓別人忘卻這些記憶,首先要忘記的是他自己的記憶。”
“白衣姑娘聽了對方的話,留下了一滴眼淚,她所有的記憶都融入了眼淚之中,然後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這條河裏。”
“過了沒多久,這條河就泛起了五彩斑斕的光芒,而這個黑衣男人,也化身爲一棵榕樹,他把自己的根扎進了土裏。”
說到這裏,張小凡特意頓了頓,然後才說出了這個白衣姑娘的名字:“這個白衣姑娘的名字,叫做‘忘川’。她跳進的河流變成了忘川河,而她留下的那滴眼淚就成了三生石,路過的亡魂可以通過這顆石頭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回憶過往。”
這時,張小凡拍了拍手:“好了,故事講完了。”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吐槽:“有沒有搞錯啊,開篇那麼大,結果到最後戛然而止,明顯是虎頭蛇尾嘛。”
“就是!整得好像跟某個人寫的小說一樣,你還沒告訴我們孟婆是誰呢?”
張小凡聳聳肩,正要開口說話,陳金鳳突然喊了起來:“那是什麼!?”
衆人順着陳金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並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東西。
秦三平在旁邊問:“你看到什麼了?”
“剛纔那裏好像有個人影,一晃而過。”
陳金鳳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略微有些哆嗦。
“媽,會不會是錯覺?”
陳金鳳正要說話,又有一個黑影在樹叢裏忽閃而過!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陳金鳳,旁邊的人也看到了。
“那、那是什麼東西?”
陳金鳳剛剛開口,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間破敗房屋的大門,竟然緩緩地打開了。
“咿——咯咯咯……”
這一扇門發出了讓人感到脊背發涼的聲音。
“誰在那裏!?”
衆人同時站起來,面色緊張地看着那道門。
隨着門完全打開,衆人卻發現門背後根本就沒有人!
而且詭異的是,院子裏面,竟然放着一張由竹子編起來的搖搖椅。
椅子開始左右搖擺,看上去就好像有一個人躺在椅子上一樣。
看到這個畫面,秦書瑤高婉妮幾乎是同一時間朝着張小凡靠近。
秦書瑤顯得要稍微含蓄一些,而高婉妮早已經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張小凡的手臂。
三個女孩子裏,只有繁漪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了一個“狼眼”手電,當強光探照過去,那張椅子就靜靜地放在那裏,而且還有一個腳已經壞了。
剛纔在衆人注視之下,還自動打開的門,就如白天所看到的一樣,破敗地傾斜在那裏,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咕!”
陳金鳳早已經緊緊地抱住了秦三平,不停地吞嚥口水。
“我就說吧,這個地方邪得很,咱們還是趕緊換一個地方吧!”
“現在天都這麼黑了,重新紮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張小凡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輕微地掙脫高婉妮和秦書瑤,然後朝着那個破敗的房子走去。
“張小凡,你要幹嘛!?”高婉妮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