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準備給小笙做完流食再通知你的，沒想到你就來了，實在不好意思，我應該早點給你打電話的。”
“沒事”看到護工去給她搬椅子，她擺了擺手，“劉姐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我自己來”
“欸”
宋顏拉了張椅子，坐到了病牀旁，少年虛弱的撐着眼皮，蒼白的脣瓣微微上翹，整張臉卻慘淡到沒有半點顏色。
即便剛從死神的手中掙脫出來，他仍舊在努力的對她笑，“姐，好巧啊，我剛在想你，你就來了”
她的脣抿得很緊，眼中泛起了淚水，“姐姐也很想你”伸手輕輕摸了摸寧笙的臉，柔聲問道，“阿笙，疼不疼”
寧笙的嗓音沙啞而虛弱，“不疼”
話音剛落，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要緊的事，眸光一片黯淡，“姐宋明珠她”
“阿笙，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宋顏柔聲接過了寧笙的話，“但姐姐希望你能相信姐姐”
寧笙喫力的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我當然是相信姐姐的”
可是，他更瞭解她啊。
他知道，她爲了給他治病，什麼事都豁得出去，所以宋明珠的話纔會刺激到他，他捨不得死，捨不得離開她，可是
他更捨不得她爲他犧牲自己，他最不願成爲她的負擔和累贅
“你相信就好，但姐姐還是要跟你談談這件事。”她反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握進了手心，他的幾根手指非常瘦，瘦到跟竹節似的讓她心疼，
“是，姐姐承認宋家沒有給姐姐錢，可姐姐給阿笙治病的錢很乾淨，是姐姐打工賺的，還有你舒微姐和綰綰姐出的力，姐姐根本沒有出賣過自己。”
“之前的話，都是宋明珠故意編造出來氣你的，她對付不了姐姐，就來對付你，因爲她知道你在姐姐心裏最重要，姐姐這樣說，阿笙你明白了嗎”
寧笙輕輕點了下頭，“嗯”
“姐”自從生病後，他的語速便比普通人慢上許多，聽起來非常溫柔，“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相信姐姐的，我不會再聽別人胡說八道了”
宋顏欣慰的握緊他的手，卻聽見他的聲音再度響起，“那看在阿笙這麼懂事的份上，姐姐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什麼條件”
“姐姐永遠都不可以爲了我，出賣自己”
宋顏的身體僵硬了一秒，眨眼間恢復過來，“好，姐姐答應你”
少年笑了，笑容雖然虛弱而艱難，卻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生機起來，“嗯，我相信姐姐，姐姐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
“姐，等我病好了以後，我就去打工賺錢，到時候就換我來養姐姐，換我來保護姐姐，好不好”
聽着寧笙的話，宋顏覺得難過，嗓子裏像是堵着一團溼棉花，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堵得她快要窒息一般。
她努力了好久，才勉強擠出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