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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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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家不和萬事哀。”

    以下所要講述的事件是我無意中從姑姑口中得知的。

    在姑姑的孃家那邊,有一對模範夫妻,說是模範,其實就是夫妻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平日裏和和睦睦,從未有過半點爭吵。

    他們育有一兒,算是老來得子,兩老格外地愛惜。夫妻自食其力,生活過得算是滋潤,惹來旁人羨煞。

    但花無百日紅,再好的感情也有出現裂縫的時候。

    除夕夜,這對夫妻竟破天荒地吵架了,本來也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出奇的是平日裏恩愛的兩夫妻竟誰也不肯讓誰。

    原因是觸碰了彼此的逆鱗——他們的兒子。

    也是這一次的吵架,葬送了一個美好的家庭,釀成悽慘的結局,令人唏噓不已。

    事情是這樣的,除夕要除舊佈新,團圓喜慶。

    這天,妻子去了廟裏上香,祈求來年風調雨順,闔家安康。

    臨出門前,妻子再三囑咐丈夫要看管好孩子,不要出什麼差錯。孩子還處於學步階段,需要父母半步不離呵護着。

    但還真是應驗了那一句:擔心什麼就來什麼。

    因爲丈夫的一時疏忽,孩子被燒開的水燙到了,左手紅了一大片,滿滿的都是水泡,孩子哭得那是一個勁叫人心疼,哭得都噎住了,出不來聲音。

    妻子回來後,立馬鬧翻了,在她心中,孩子永遠是她的心肝寶貝,而此時的丈夫,已然成了罪人。

    丈夫一個勁地道歉,但妻子正在氣頭上,並不買賬:“我怎麼交代你的,你怎麼做父親的,孩子如果有什麼不測該怎麼辦?”最後丈夫也不樂意了:“孩子我也有份,我現在是推孩子去送死還是怎麼着?”

    高分貝的吵架聲引來一批不明真相的喫瓜羣衆,妻子在衆目睽睽中,一氣之下擦着眼淚頭也不回地跑了。丈夫並沒有挽留的意思,孩子哭的不成人樣,人羣中議論紛紛。

    或許是冥冥中早已註定這個家庭不得善終。

    已是午夜時分,丈夫還不見妻子回來,桌上的一席飯菜早已攤涼,孩子依偎在他的懷裏睡着了。

    丈夫擔心妻子有什麼閃失,便找來了村長,村長集合了全村的人。

    那個年代不像現在,村裏人都守望相助,不分彼此,誰家有事,再晚也能叫來一大隊人馬。

    村民中有個常年跟鬼神打交道的師傅,大夥提議讓他卜一卦,但所卜卦象讓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因爲卦象顯示所卜之人已不在人世!

    村長趕忙發散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都一一沒有消息。

    最後只能叫魂了,丈夫拿來了妻子的衣物,按照師傅所教的步驟,每走三步,喊一聲妻子的名字,但毫無意外,還是失敗了。

    丈夫回到家在哀哀欲絕中迷糊地睡去了。

    睡夢中妻子回來了,但只是怔怔地站在門外,更爲奇怪的是,妻子的頭髮,衣服和褲子都在滴水,全身都溼了,還有眼睛,耳朵和嘴巴無一不沾滿了淤泥和沙子。

    妻子面無表情幽幽地說:“我不小心掉進了後山的河裏,這裏的水好急好深好冷,我不想在這裏,你要把我打撈起來……我的時辰到了,我要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丈夫伸手想抱住妻子,不料撲了個空,枕頭被淚水浸溼了。

    此時天空出現魚肚白。丈夫坐不住了,快快跑到後山,眼前的場景卻讓他真心崩潰。

    正如妻子說的,她的屍體浮在河面上,一動不動的。

    此刻,丈夫早已哭成了淚人,旁人安慰着他,但痛失摯愛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

    接下來師傅的話更讓他痛不欲生:“死後臉部朝下,後腦勺朝上,這是大凶之兆啊,若不速速將之火化,怕是你家乃至全村上下還要出事啊。”

    丈夫平日裏是明白事理的人,如今卻成了一盞名副其實的牛皮燈籠,怎麼也點不明。丈夫鐵了心認爲自己害死了妻子,如果不是因爲兩個人吵架,妻子就不會哭着跑出去,更不會失足掉入河裏,成爲一具浮屍,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所以,丈夫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衆人將妻子火化,他不想妻子化作一片灰燼,不想連唯一的念想都沒留下,於是死死護住了妻子的屍體。

    村長見其執意不肯,畢竟剛經歷了喪妻之痛,一時失去了理性也是人之常情的事,繼續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村長只能吩咐其他人暫時把屍體搬到祠堂安放,他日再行定奪。

    這樣一來,祠堂裏就平白無故多了一具躺在木板上並且蓋着白布的屍體。想必大家都看過由林正英九叔主演的電影《殭屍先生》吧,電影中任老太爺之屍體變成的殭屍將任老爺殺死,任老爺的屍體被停放在監獄外,全身白布蓋過。

    此情此景,驚悚程度與電影裏的一幕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丈夫整夜依偎在妻子身旁,拿着把紅木梳慢慢地替妻子梳理着頭髮,不耐煩地喊着妻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神情卻是無比呆滯,一時哭一時笑,眼睛已經哭得凹陷了下去,嘴裏不斷髮出“呵……呵……呵……”的傻笑聲。一夜之間,丈夫像是變了一個人,村民們不放心把孩子留在他身邊,暫時交由村長照顧。

    而妻子的腳下呢,放着一對白蠟燭,四周灑滿了紙錢。霎時間,陰風四起,紙錢好似一個個小紙人被拋到半空中,蠟燭的火苗劇烈晃動着,把人影照得彎曲,“吱……吱…………吱……”鏽跡斑駁的木門喘着指甲摩擦棺材板的氣息。慢着,你聽,“嘀嗒,嘀嗒,嘀嗒……”

    “喔……喔喔喔……”公雞打鳴,天清了,師傅始終放心不過祠堂裏的那具浮屍,擔心會出亂子。還沒到祠堂呢,遠遠就聞到了一股惡臭,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祠堂裏,守夜的丈夫不見人影,屍體邊,一灘積水,地上的紙錢早已被浸溼浸爛,惡臭就是從這灘死水傳出來的。師傅暗道不好,事有蹊蹺,趕緊去找來了村長。

    看到這裏,可能有人已經蒙圈了。按理說,溺死之人全身肯定是溼漉漉的,何況放上了一夜,地下有積水不應該是很正常的事嗎?可壞就壞在丈夫怕妻子着涼,早就幫妻子換了一套全新的衣服,還何來積水之說?這樣就說不通了,最不尋常的一點是,好好的水怎麼會散發着惡臭?聽我這麼說來,是不是覺得有點玄?不要着急,我們往下看。

    村長來到一頭霧水,師傅湊前其耳畔,生怕隔牆有耳,“我懷疑這具浮屍已經屍變成行屍了,至於爲什麼她還躺在這裏,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但如果再不將之火化,我敢保證,這個村還要死人。”村長捋着鬍鬚,若有所思,他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

    “死人了!死人了!”祠堂外傳來響亮的銅鑼聲,打斷了村長的思路。一羣人圍在路邊注滿積水的坑窪,嘈雜聲不斷,村長和師傅撥開人羣,原來是一個纔沒過成人腳掌的坑窪收拾了一條性命。兩個人面面相覷……

    你知道死的人,是誰嗎?

    那個晚上,村民們把這對恩愛的夫妻一同火化了,可憐了孩子,哭得聲嘶力竭……

    那一夜,村子裏,一片死寂……

    所謂和氣生財,吵架是諸多不好,在節日裏吵架更是千百般不好,因爲犯煞,雖然這只是極個別的案例,但大家一定要多一個心眼,以和爲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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